九百七十七篇 不可改变

织女没有回答，只是仰头看天。

夜，静谧而寒冷，风愈发凛冽，树叶沙沙作响。陆霜不由打了个哆嗦，心里亦生出些许不好的预感。

好一会，织女的声音幽幽响起，“本仙子若想救灵芝，回到过去，必须杀死那个时空的自己。如此，你的一切，本仙子与灵芝不会参与，灵芝也不会为了救你而死。之后的日子，就如同这千百年来一般，星宫生活无趣亦无忧。”

杀死……自己！？这句话炸得陆霜头嗡嗡作响，这救人之法也太耸人听闻了吧。

她努力稍稍平复下心情，才是问出心中所想，“难道穿梭时空，只是穿梭而已，其实不可改变。若想改变，就得付出代价？”

如同曾夫子与子墨给她的五色花玉佩，每用一次她的生命值就会减少二成。

可这是三样宝物齐用，为何就得杀人，还是自己？

陆霜越想越心惊，瞪大双眼定定看着织女，期望能从织女口中听到否定的答案。

织女摇头，扯唇一笑，神色却是黯然，“杀死自己，不叫什么代价。只是过去的我，不会听人劝。以灵芝与本仙子的情意，她即使知道了一切，只要过去的我不改变主意，她就仍然会为救你而挡下本仙子的剑，难逃一死。”

杀死自己，只是解决方法。陆霜心惊肉跳，颤抖着嘴唇问道：“那代价是什么？”

织女摇摇头，“因果之事，难以预料。也许本仙子会被打落凡尘，历经轮回之苦。若只是这样，也是本仙子付得起的代价，倒也无妨。就怕……”

她没有往下说，眉宇的那抹愁绪，浓烈得化不开。

是因为蝴蝶效应吗？陆霜心乱如麻，一颗心亦沉到了谷底。她原本打算待织女救活灵芝，便让织女将手链借她，玉佩与扳指归还于她。

她想回到过去看一看，指不定可以救下温客行的父母。鬼谷太可怕了，温客行本应该是那悬壶济世的甄小神医，受一方百姓称颂，夫妻和睦，三代同堂其乐融融。

她想让周子舒一开始就知道，那晋王不是个好的。如此，他便不会带着四季山庄投靠晋王，最后落得个钉入七窍三秋钉，自罚痛苦离开的下场。

陆霜一时哀声叹气，沮丧之情比之织女不相伯仲。

织女只以为陆霜是为她难过，露出几分笑容，安慰道：“你不必为本仙子难过，灵芝本体在星宫，化作人形是迟早的事。有了这三样宝物，本仙子可以随时回到过去看她。”

看来，她是等不到灵芝姐姐回来了。

陆霜正感伤着，就听织女与她告别。她机械的点头，旋即便是对正欲离开的织女叫道：“等等，我想回去看看。”

纵使什么也做不了，能看看也是好的，这个想法突然而来，且涌动得愈发强烈。

织女顿住脚步，很是不解，她想回去看看，是因为灵芝已经不在了。而温客行，不是好端端的就在这里吗？

织女等了半晌，却只见陆霜张口结舌，急得满脸通红。看来，她为何想回去，连陆霜自己也不知道。

织女认真问道：“你当真想回到过去看看？你要知道，只是看看，什么也改变不了。”

陆霜重重点头，眼神中流露出期盼与恳切。她真的不知道，也说不出来，她只是很想去看看。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织女没再追问，答应了陆霜所求，三样宝物先给陆霜。只待周子舒伤好，他与温客行相偕远离江湖，陆霜再把三样宝物交给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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