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长留（四）

果不其然，东华要退位的消息一经传出朝野哗然，众位大臣纷纷上书，司命也毫无疑问的成为了争相讨伐的对象，成了名副其实的祸国妖妃，但司命一个男子被说成祸国妖妃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连日勤政殿朝臣来往，司命也懒得往跟前凑，更何况司命这几日也在忙碌。

最后东华是怎么打发大臣们的司命不得而知，半个月后两人顺利的出了宫，司命有心问东华，但又被东华搪塞了过去，问了东华身边的太监才知道东华并没有退位而是把朝堂交给了太子和几位老臣而已。无奈又有些欣喜。

“想去哪里？”宣武门外两人并肩而立，都没有带任何人，倒有一番仗剑走天涯的感觉，也是潇洒。司命笑笑，身穿青衣翩翩公子的模样吸引了路人的旁观，而东华白衣凌然，颇有仙风道骨之姿态。

“都可以。”司命笑笑，两人十指相扣。无不在向他人昭告两人是一对。

“两位公子，老朽看你们颇有仙根，不知可愿跟着老朽学习仙术，长生不老啊。”就在两人商议第一步去哪里之时，跟前凑上来一个邋里邋遢臭气熏天的乞丐，司命皱了皱眉看向东华，东华已经莫不作声的往后退了两步，不由得失笑看来就算历劫帝君也是那个爱干净的帝君。两人还未说话旁边摆摊的商贩就开口“两位公子不必信他，这老头啊对谁都这么说。”

“你个小娃娃，瞎说什么。”老乞丐走过去瞪了一眼商贩，顺走两个白胖胖的包子，一口一个。“老朽真的可以让你长生不老的。”凑在两人面前似乎拦着不让走，司命笑笑拿出一点银两给老乞丐“我们夫夫二人对长生不老不感兴趣。”得道成仙长生不老是修仙人乃至凡人的梦想可只有做了神仙才知道做神仙并没有那么美好，当你不老不死的时候你就会觉得时间是最大的折磨。

“不行，我一定要收你为徒。”老乞丐情绪激动说着就要上手拽司命，在触碰的瞬间被东华拦下。“他不做。”东华站在司命面前呈现保护的姿态，盯着老乞丐已经有些不悦。“我和你说，你身上可是有仙根的。”老乞丐说完司命一愣，暗自思索着这乞丐说的是真是假，的确，自己并没有喝忘川水也没有经过轮回盘自己的仙根的确还在，但是这老乞丐到底是在胡诌还是真的看出来了还有待商榷。“哎哟喂，你身上也有仙根。”老乞丐又在东华面前转了两圈，啧啧称奇“了不得，帝王之象，这是个大人物啊。”原先司命觉得老乞丐可能真的有些能力听到这一句到底一笑，东华的忘川水是自己看着喝下的，也是自己亲自送东华入了轮回盘怎么可能仙根还在。倒是东华听后有些生气“胡说八道。”反应大的有些不正常，但司命也没有在意。“我们不想修仙。”

念着这老乞丐年纪大了司命也不与之计较什么，把手里的银两往老乞丐手里一放拉着东华就要走。

“那老朽就只能祝你们二位幸福安康了。”被彻底拒绝的老乞丐也不恼火，笑盈盈的看着两人走远。

“你有毛病啊？”东华司命走后苍何走了出来，正式那个商贩。老乞丐摇身一变不是旁人是柯蓝。柯蓝笑笑，收好破碗里面的碎银子。“我原以为是司命一厢情愿，现在看来不是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苍何有些不解。柯蓝把剩下等一个脏兮兮的馒头丢给苍何，苍何虽说是嫌弃但也还是接了，随手丢在笼屉里面。

“东华帝君没喝忘川水”柯蓝笑了笑只是刚刚试探出来的。“什么？没喝？那他和司命？”苍何震惊的有些不知所措。“或许东华帝君一开始等的就是司命。”这几天的疑惑终于有了答案，柯蓝看两人进行渐远，弯了弯嘴角 。双向奔赴的爱情最唯美好了。

“真是个怪老头，做神仙到底有什么好的。”走出了许久司命突然之间说。“做神仙很孤独。”东华拉住司命不知在想什么说道。

两人相视一笑接着往前走去。

下雪了。

石桌旁的人似是未曾察觉，一手执着笔，修长的手指轻叩着铺开的白纸，纸上已被敲出了皱褶。一男子身穿白衣，背负宝剑踏雪而来。他进门时带来了外面的风雪，等们关上。才看清男子的脸，是一张举世无双的脸。“在画什么？” 白衣少年凑到石桌前，搂住那人的腰轻声问道，那人往下撇了眼玄衣少年那蠢蠢欲动的双手，伸出手在上面拍了一下“东华！”警告道。“司命，我喜欢你”被警告的男子毫不畏惧探头在司命嘴上#了一下，眼看司命发作立马说道。司命瞪了他一眼，伸手狠狠地抹了抹自己的嘴唇，刻薄说道：“你属狗的啊，上来就啃？”任由这人像狗皮膏药一样贴在自己身上，司命将视线转向那空白的画纸，说道：“没什么，前几日有人来求画，顺手罢了。”这话司命听了也不惊讶，只淡笑扭头向他伸手:“拿来吧”。东华愣一会将一个红绣花钱袋放到司命手上，转头又看向风雪“等雪停了我也该走了！”

“今晚就住这吧”不知为何，司命看着东华头上还残留着的冰碴明明是想赶人的话说出口却是挽留。东华愣了一下。惊喜的看着司命，司命被盯的发毛，到说出口也不好再改，只得接着说“你睡书房”司命看着他那副呆怔模样，心里碎碎念：看着是个精明的，内里还是如此……禁不住诱惑

司命耳垂隐隐发红，佯装冷静，低头收拾东西，想着，既留了他，今天是作不了画了。来日方长，不急。

待司命收拾完，抬头就看见东华眼巴巴地看着他，羞恼上头，把东西砸进他怀里，也不管他一手提剑，一手捧着那堆笔墨纸砚的手忙脚乱的样子，径直进了厨房。

一面走，一面想着：这个家伙，来也不带点东西，还得我管他的吃食！

想着，司命又觉自己脸颊发烫，许是想到了上次他带回来的那些画本，真是个十足的流氓。东华淡笑放好书，爽朗的对司命的背影道:“我的NZ自然不会饿死我的！”司命将木勺丢向东华，气的掐腰:“说了多少遍了，叫我老板”。东华接住木勺，奉承递还给司命把司命拉进怀里，突然冷清下来:“司命，如果我这次走了……没有回来你不要等我了……找一个新的人吧……”。司命听完将钱袋丢还给东华，没好气的道:“还回去”。东华颠了颠钱袋，微笑拉起司命的手放下钱袋疲惫又爽朗的笑:“还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