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计划

4月17日，江南的杏花在春雨中开得正艳，春天的脚步似乎在这一年的梅雨中来得早了些。这是一个周末，张远仁要加班，昨天接到上级指示，今天有位大人物要从济南机场搭乘一架运输机回南京。他细致的工作得到上司和同行的赏识，多年工作零失误。上司比较重视戴雨农乘坐飞机的状况，因而在戴上机前又特意安排张远仁上飞机检查了一遍。可此刻张远仁却干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他检查着的这架飞机是上个月从美国洛杉矶机场飞过来的。驾驶舱仪表盘非常复杂，好在张远仁以前是广东飞机机械学校毕业的，对发动机的性能和要害部位了如指掌。他在接到许文强的密令后，对这架CX222飞机仪表做起了手脚。他先取下了制动飞升的一个螺丝，从挎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块小磁铁石放进自动飞行仪器底下，随后熟练地把螺丝铆紧。做完“检修”工作，他背着工装包，从机场悄悄离开了。机场外的许文强焦急地等待着张远仁，见他擦着脸上的汗水跑过来。

许文强“怎么样？远仁兄弟，工作做的还顺利吗？”

张远仁气喘吁吁道:“哎呀，可吓死我了。从来没有做过这事呢！上司要是知道了非得枪毙了我不可。”

许文强“远仁兄弟。我们说话是算数的。我已经买好了晚上八点从青岛港前往上海吴淞港的船票，到那里之后，丁力会送你去武汉，再从武汉坐车去延安。那边需要你这样优秀的人才啊！”

再说当天上午10时，戴笠搭乘空军司令部所属的CX—47型号运输机，该飞机编号为222。这架运输机原计划从青岛机场直飞飞上海虹桥机场，再从上海转飞重庆。戴雨农急着见自己的情人胡蝶，给她一个生日惊喜，改变了飞机原定的飞行路线，他命令飞机先飞南京禄口机场，机组人员没办法只好尊命，照之执行。就是这一计划的改变，要了戴雨农的性命。这又是什么回事呢？

原来 这架运输机是当时比较先进的CX-47型美制运输机。驾驶员冯俊忠是第一次驾驶这架飞机，他甘从重庆开了架战斗机回青岛。机组另一人是马步鱼，驾驶运输机的经验也不熟练。这二位正副驾驶之前都是开小型战斗机的。地勤管理人员觉得反正飞机的原理差不多，这架运输机从洛杉矶飞过来后还没人驾驶过，重庆方面摧得急，一批枪支要运送到重庆。于是，青岛地勤局临时起意，把这二位调过来。其实CX——47运输机

开起来比战斗机简单，不需要做翻滚动作，在万米高空，平稳飞行即可。按飞行计划，这架飞机从济南机场起飞后预计三个半小时即可抵达南京禄口机场。

在天气晴朗的条件下，冯、马俩人驾驶这架运输机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年龄较大点的马步鱼早年毕业于广东航校。

问题出在，这俩人战前接受的是日本人教的零式战斗机，而美式运输机的设计与操控和零式战机不一样。这冯、马二人秉承的是零式战机的经验来飞这趟特殊航班。美式运输机设计比日本人造的战机性能优越，先进的仪表盘，可以在云雾中打开自动巡航系统，可以在恶劣天气条件下降落。

戴雨农坐在飞机的餐厅里，正点了根雪茄，悠闲自得的抽着，心里想到马上和胡蝶见面，不免有些小激动。昨天晚上在青岛大商场就买好了生日礼物——24克拉钻戒。冯、马正驾驶着这架先进的运输机，抵达南京上空时，天气突然变得异常糟糕，黑云密布，雷电交加。冯，马两人缺乏科学头脑和先进操控运输机的专门训练，以为只有像开战斗机一样，快速穿过黑云就可安全降落，岂料该架飞机已经被人动了仪表，与地面无线电痛讯受电磁干扰失灵。马步鱼平时驾驶零式战机全凭经验，凭着听发动机声音超控飞机。他对美制飞机的仪表盘更本不了解，利用罗盘的定向飞行能力更是两眼一抹黑。

更要命的是，正驾驶冯俊忠虽然学过一些初步的飞机穿云下降理论，驾驶战机还可以，当运输机身庞大，飞行速度慢。所以操控要复杂得多。尤其是遇到恶劣的气候，如果缺乏随机应变的能力，很容易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