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蛇沼（三十三）

吴邪“那你呢？”

吴邪在张起灵怀里埋了一会儿，声音有些暗哑。

吴邪“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以你的实力明明可以逃走，为什么还要呆在这里？”

张起灵“找解药。”

张起灵答道。

吴邪“什么解药？”

张起灵“解长生。”

吴邪一愣，他直视张起灵的眼睛，那里面还是如同一潭死水波澜不惊，但又有那么一丝和从前不一样的情绪。

张起灵一直是无欲无求的，从上辈子吴邪认识他起，他不轻易有起伏的情绪，更别说有什么执念了。所以吴邪一直觉得他是个信命的人，人一旦信了命，就不再会有什么欲望了。

张起灵从未抱怨过长生和失忆给自己带来的痛苦，吴邪更是没想到，这一世的他，竟有想要摆脱长生的想法？!

吴邪“你……所以你才会来找西王母？那刚刚那个红面具男又是怎么回事？”

张起灵“被驱逐的张家人。”

吴邪“他是，被你驱逐了？因为什么？”

张起灵摇摇头，示意吴邪不要再问了。

吴邪感觉有些奇妙，面具男当年被张起灵驱逐，如今张起灵却要来寻求他的帮助，甚至成了阶下囚，这说明张起灵至少是有把柄在他手中。

张起灵居然有这么多事情瞒着自己。

吴邪叹了口气，从张起灵怀里离开，揉揉头发。

吴邪“下一步怎么办？”

张起灵“你不应该跟来。”

张起灵目光沉沉的。

又是这样，无论是什么时间，张起灵总喜欢把吴邪推开，不声不响地去做别的事情。

他只会对吴邪说，别跟来，这里的水不是你淌的，快回去，你不应该来这里……

可是，吴邪为了追逐他的背影，追了一辈子。

想到这里，吴邪有些烦躁。

吴邪“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来吗？”

他凑到张起灵身前，两人贴得很近，呼吸交织。

张起灵身上有股说不明白的清冷味道，像北欧地森林，暗色的天压下来，只能闻到空气中的冷冽。

吴邪则一直有股阳光的味道，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成月牙，说话带着点软糯，在他身边深吸一口气，都能感觉被阳光包裹一般。

但他现在带着血腥气，阴沉沉的。

吴邪贴上张起灵，果然如同想象中一般柔软……

吴邪“唔……”

张起灵一把揪住吴邪的头发，将他拉离自己的身边。

头皮被撕扯得很痛，吴邪皱眉，看到张起灵冷淡的表情。

男人本就白皙的皮肤在黑暗中更如同象牙一般润滑，高挺的鼻梁和棱角分明的五官，是人间看不到的绝色。

吴邪“这就是我跟来的原因，张起灵，老子喜欢你。”

吴邪咽了口口水，有些紧张地看着张起灵。

张起灵沉默了半晌，把视线移开了。

张起灵“喜欢没有意义。”

吴邪“你喜欢过人吗？为什么说没有意义？你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推开我？”

其实吴邪的情绪来得突如其来，至少对于这一世的张起灵来说是这样的，他不知道吴邪陪他翻过雪山，淌过沙海，入过幻境，在鬼门关走了好几遭，他只知道吴邪对自己有种疯狂的迷恋，而这种感情，是张起灵无法回应的。

张起灵“所以事情都是没有意义的，吴邪。”

吴邪“我的喜欢也毫无意义？也一文不值？”

张起灵“我无法摆脱永生。”

无法摆脱永生，所以无法给你希望。

张起灵在心里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