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呀！”兜头兜脸被淋了满身水，琬琰鼓着脸颊看着始作俑者却是半点脾气也发不出，谁让她觊觎人家的尾巴在前？

润玉看着小姑娘有些局促不安，突然就想起刚刚在天河琬琰和魇兽玩闹时的情景，她该不会也像魇兽那般一头顶过来吧？那自己怎么办？是该推开还是接住她？心底莫名其妙泛起一丝期待，她刚刚的动作是想摸自己的尾巴吗？是觉得好看还是……一尾跃出水面的鱼打破了有些尴尬的局面，“这潭里的鱼太难捉了，还以为可以捉一尾回去尝一尝。”琬琰指着那鱼一本正经道。“想吃什么吩咐仙侍去做就是，璇玑宫人手虽少，这点事倒不至于怠慢了。”施法帮琬琰烘干一身水，“回去吧。”润玉在前领路，总觉得身后的小姑娘在打量自己，害得他几次险些迈错步子。

次日晨光尚早，由蓝转黄的梦珠里小姑娘对着银白龙尾戳戳看看，最后抱在怀里笑得一脸满足，那模样活像一只偷着了腥的猫。

琬琰起床出门的时候润玉已经坐在院子里品茶，琬琰怀疑他是否压根就没睡。磨蹭过去打了招呼，才发现他面前不仅有茶还有一盘子鱼。“醒了？睡得可好？”润玉也并不等琬琰回答，只将那鱼向她面前推了推，“你想吃的鱼。吃完了带你去看水神仙上。”“去看爹爹？”琬琰的眼睛瞬间亮闪闪，“我不吃也没关系的。”“吃完再去。”

润玉执意，琬琰只好坐下来对付那盘子鱼，其实她只是随口胡诌的，谁知他竟还当真了！“慢些吃，小心鱼刺。”瞧着琬琰囫囵吞鱼的架势，润玉好心提醒。“嗯嗯，我知道。”琬琰风卷残云般将一整条鱼吞下肚，末了打了个嗝，一抹嘴道，“我吃好了，可以走了吗？”润玉无奈笑笑，带着她出了人迹稀少的北天门，往凡间而去。

洛霖刚刚施雨毕，还未等离开就见一大朵云奔着自己而来。到了近前，赫然见到琬琰从云头下来，立时红了眼眶。“润玉见过水神仙上。”还未来得及与夜神说上一句话就被琬琰扑了个满怀，“爹爹怎么不去看我？我好想爹爹。”“爹爹自然也想你！”洛霖紧紧将琬琰抱在怀里，这是他的宝贝女儿啊！“润玉不请自来，实在是琬琰思念双亲得紧，还请仙上见谅。”

洛霖这才看向润玉，“夜神言重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与我来吧。”洛霖给附近布风的临秀传了信，便携了琬琰在前，润玉跟在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突然觉得有些不开心。

临秀提前得了信，先向润玉到了谢，拉着琬琰的手不由得也红了眼眶。“娇娇这些时日可好？可还习惯？……”临秀拉着琬琰问个不停，生怕女儿有什么吃亏之处。“想来夜神带娇娇下界之事天帝陛下并不知情。”洛霖缓和了情绪与润玉说话，“瞒着娇娇的事，是本神不对。但父母私心，还望夜神能够见谅一二。”“仙上不必如此，以润玉的出身，的确是委屈了琬琰仙子。”洛霖摆摆手，不想让琬琰入天家，更大的原因在于天帝天后，而非夜神本身。“事已至此，不必再多言了。天宫情形如何，夜神比本神更清楚，娇娇还小，难免有糊涂犯错的时候，还希望夜神能看在本神夫妻面上担待一二。”“仙上放心，润玉虽人微言轻，但也必不会叫琬琰仙子轻易便被人欺负了去。”“如此，本神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