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闻跟女儿默默走到房门口,见王一博看过来,晓瑶穿着白色大衣,双手搭在腹前,轻轻颔首:“一博哥。”
肖战急急忙忙把自己从那人怀里“拔”出来,望向门口,不好意思笑了笑:“那个,老闻,晓瑶,你们坐、坐吧!”
两手端上凳子放在床侧,顺带瞪了一眼床上揶揄偷笑的王一博。
父女俩落座,看着床上面带病色的青年,两人心里谁都不好受,尤其是晓瑶,她太明白那种痛苦了。
但晓瑶怎么也没想到,那么好的一个人,居然是因为那种事,失去了畅所欲言的权利。
晓瑶同样体会到了什么叫“思绪万千,哑口无言”,已经铸成的伤害,再多的言语宽慰,都是徒劳。
见这父女俩一个比一个沉默,王一博拉了下肖战,眼睛移向了窗边的书桌,上面放着他随身携带的本子。
肖战抻开棉服外套给王一博披上,见他望着桌子,他立马会意,拿过本子递给他。
王一博执笔写道:“晓瑶,你这一年好吗?何时回来的?”
“我很好啊!一博哥!”晓瑶笑了笑,悄悄压下眼底的酸涩,“几天前公司放假,我就回来了,回来看看爸爸。”
王一博微微沉默了一下,不知想到了什么,眸中闪过一丝黯然,轻轻落笔:“那自然好啊,你爸爸也不容易。照顾好爸爸,但更要过好你自己的日子。”
阅着那笔锋干净的字句,晓瑶轻轻地笑着,眼眸中闪烁着几分坚定:“我会的。一博哥,你也是啊!”
王一博笑了笑,又写:“还有闻师傅,你可别舍不得晓瑶那几块钱路费啊!”字句中多了几分灵动玩笑的意味。
老闻瞥了眼女儿:“王先生,我倒希望这丫头安分些,路钱她花的比我勤,走的时候还是我补的!”
玩笑似的嗔怪,满是对女儿的疼惜与喜爱。
“爸,您还说呢,”晓瑶坏笑了一下,声音轻柔,“也不知道是谁眼巴巴的看着路上,目标出现后笑得跟花似的。”
“王先生你看,她还跟我顶上了!”老闻不得不场外求助了,脸上虽然怪晓瑶拆台,言语中却是欢喜的。
王一博眉眼温和,许是生病的缘故,整个人都柔软了很多。
“老闻,你想女儿直说就是咯,还不好意思啊?”肖战知道这同事的性子,有心开起了玩笑,“大不了我多跑点路,替你多送几份?”
“小肖!”
老闻是个要面子的,平时绝不提自己挂念女儿,晓瑶回来后却是乐的合不拢嘴,高兴的跟什么似的,这会儿都被扒拉出来,老闻是彻底挂不住了。
看着爸爸的冏样,晓瑶借咳了声止住了笑,轻轻开口打掩护:“小肖哥,你就放过我爸吧!他不经逗的。”
肖战笑笑,很快就转到别的话题上了,三人都默契的没有提网上的事,尽量维持轻松的气氛,好友齐聚,应该开心才是。
手上传来一阵微凉,看着小小的黑爪子,王一博眼含柔软,放下笔,轻轻握住,整只手在掌心里裹满,同样上塞满的还有那不为人知的空洞。
肖战聊的兴起,好像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手放在了哪。
老闻跟晓瑶都眼睛一亮,父女俩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其中关窍,再看王一博的表现,基本可以确定了。
老闻忽然拉起肖战:“小肖,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咱们出来说。”不等他开口,就被拉出了房间。
晓瑶无奈地撑了下额头,她这爸爸真是个行动派,说动就动,拦都拦不住:“一博哥,不好意思啊!”
双手还是捧握的姿势,王一博挑了挑眉,呼哧地耸着鼻子,重新执笔:“没事,闻师傅是个实干派,挺好的。”
晓瑶垂下眼睛,再抬眼时,清亮的眸中多了几分祝愿:“一博哥,你现在,是有人陪了吗?
小肖哥一定很好,那样的话,一个人的孤寂,就可以两个一起分担了。”
望着房门的方向,王一博笑的温柔也笑的真挚,心中所思所想,于笔下生花……
在别人眼里,我和他或许都是“残次品”,丑陋又碍眼,无关成就。
在人前尽力伪装,只为让别人看着正常,脱下伪装后满身的豁口,只有自己看得见。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他就发现了他的豁口,但当他把那豁口毫不犹豫地展露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知道,他在容纳我。
所以,我也在适应他,我想,我们的豁口都得再磨磨,磨出最适合彼此的形状,然后慢慢走下去。
他们之间不存在分担与否,或是可以分担生活的琐碎,但无法分担孤独。
“一博哥,晓瑶祝福你和小肖哥,你们一定会是彼此最完美的契合!”王一博很通透,晓瑶觉得,自己可能永远做不到像他那样。
或许是可以去尝试一下不同的人生,从而试着埋下那依旧犯着疼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