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四：校园

　　送完一单外卖，刚歇下来，脚还没着地，就让同事地拉了过去。

　　肖战不明所以，被拉得一阵趔趄：“哎哎哎！你、你干嘛呢这是？这么激动？”

　　俩人窜到了街边的小饭馆里，同事一脸激动地点开手机，凑到肖战旁边，语气神神秘秘：“快看快看，这人像不像王一博先生？”

　　肖战一愣，一把抓过手机，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从惊讶到惊喜，这中间的转变不过几秒钟的事。

　　但对肖战而言，这其中的感觉是无法言喻的，心里洋溢着满满的自豪感，比自己拿到奖金还开心。

　　短短三分钟的表演，两人看得意犹未尽，同事被动感的舞蹈节奏感染，情不自禁地跟着抖了起来。

　　虽然不是很懂那些专业的街舞动作，可肖战还是感觉到了故事里主人公的痛苦，前期的绝望，中间的纠结，到最后的豁然跟释怀。

　　肖战不懂舞，但此刻他好像懂了王一博。

　　王先生……会说话的吧……至少以前会的吧？

　　肖战甩掉了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

　　后面的采访看完，节目他没了兴趣，把手机还给了同事，问道：“老闻，你怎么知道王先生上电视台了？”

　　老闻捧着手机，笑呵呵地说：“工作室的人说的。昨天我去送餐，听到他们在讨论王先生的事儿，我就好奇的问了一口，才知道王先生去了省电视台。”

　　肖战心里是有一点失落的，原来搞了半天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撇开心里奇怪的失落感，好奇地问：“老闻，你成天念叨王先生，怎么认识他的呀？”

　　老闻愣了愣，这个快奔五的男人仿佛一下苍老了二十多岁，声音里透着说不出的苦楚：“小肖，你知道我女儿晓瑶吧？”

　　肖战点点头，老闻的女儿他知道，是个长像漂亮，性格文静的女生。

　　老闻继续说：“你肯定没想到，我女儿自杀过一次……如果不是王一博先生，我现在可能就是孤家寡人了。”

　　肖战没想到，老闻跟王一博还有这样一段渊源……

　　老闻的女儿是单亲家庭，离婚时，女方主动放弃了抚养权，晓瑶自动跟了父亲。

　　老闻当爹当妈地把女儿拉扯大，这期间老闻前妻的父母对此不闻不问，就像压根没有这个外孙女。

　　老闻自己也是单亲家庭，小时候母亲独自照顾他，耳濡目染的，老闻之后照顾起晓瑶也没那么别扭。

　　唯一的变故是女儿上高中的那段时间。

　　那时候老闻一家过的很拮据，为了生活，老闻每天要打好几份工，晓瑶也是勤工俭学，勉强维持除学费书本费外的日常开销。

　　晓瑶高二的时候，学校里不知怎么就传出来她母亲是拜金女的流言，一时间，所有的冷嘲热讽都朝着她扑面而来。

　　高中课业繁重，学生们有多少负面情绪需要发泄，这期间晓瑶就成了最好的出气筒。

　　为了不让父亲担心，晓瑶一直瞒着，直到一张尺度很大的照片曝光在校园论坛上，晓瑶彻底崩溃了。

　　“老师都不管的吗？”肖战忿忿不平地低吼一声，好好的一个女孩……那些老师都是干什么吃的！

　　“管，怎么不管，”老闻轻哼了一声，“老师当然会管，只不过他们管的不是学生，是自己头上的乌纱帽！”

　　肖战听了，整个人都不好了：“那你们……报警了吗？”

　　老闻叹了一声，颓然道：“报了，只是那时候不像现在。未满十八周岁的青少年，那时候不用承担法律责任。

　　再加上我们没有证据，警察来了也只是做个笔录，口头教育，让学校严管，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此事不做评价，肖战还是不解，这件事怎么会跟王一博扯上关系。

　　老闻灌了口水，接着说：“要说王先生，他其实是晓瑶的救命恩人。

　　那时候出了那事儿，晓瑶在学校倒是安稳了一段时间，只是后来她的情绪越来越内向了

　　不爱说话，人也瘦了很多，那时候我虽然担心却也没办法。

　　勉强熬完一个学期，暑假的时候带她出去散心，晓瑶说她想吃冰棍儿，我就去买了，等我回去晓瑶已经不在那了……”

　　“晓瑶是故意支开你的！”肖战吸了一口气，他大概知道后面是什么了。

　　老闻点点头：“我没看到人就去找，我那时慌得跟无头苍蝇似的，一点方向都没有。

　　后来我接到了医院的电话，才知道晓瑶自杀被在附近办事的王先生救了。

　　之后晓瑶查出得了抑郁症，又是王先生找人替晓瑶看病。

　　晓瑶病好后，王先生只收了两百块钱跑路费。小肖你说，这恩情我怎么敢忘！”

　　肖战此刻，心里也跟打翻了五味瓶一样，说不出来什么滋味。

　　父女俩相依为命，已经很不容易了，晓瑶又是那个情况。

　　如果没人帮衬，照那个情况发展，老闻和晓瑶一个都活不下去。

　　好在他们遇到了王一博。

　　想了想，肖战还是没忍住问道：“诶，老闻，你遇到王先生的时候，他是个什么样子啊？”

　　老闻回忆着说道：“那会儿王先生看着好小，都比不上晓瑶，但他确实比晓瑶大，而且刚从韩国回来没多久。

　　刚见到他我还奇怪，他干嘛老拿着手机，后来才明白王先生知道我们看不懂手语，就用手机打字，或者随身带个小本子和笔，说话用。”

　　肖战呼吸一滞，心里堵的慌，他太清楚有话说不出口是什么感觉了，也越发觉得王一博心里有一份苦。

　　这份苦他没有释然，而是都默默地自己咽了下去。

　　啊！王先生的苦你又不能替他受！你想那么多干嘛？

　　烦躁地抓了抓头，感觉自己快魔怔了。

　　见老闻一脸古怪地望着自己，肖战动作一顿，摸着脸问：“你那么看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

　　老闻一脸正经地说：“小肖，你是不是……喜欢王先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