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听说了吗？那个孩子都不知道是哪来的野种。自己母亲是谁都不知道。”

“别这么说，好歹也是庄主带回来的儿子。也是少爷啊。”

“呸，什么少爷，庄主也不管他，再说了夫人有嫡子嫡女，那可是正宗高贵的名门之后啊，庄主把这个私生子带回来还真是丢脸。”

“嘻嘻，可惜大少爷也是普普通通的资质，让庄主恨铁不成钢，这不，又领养了四少爷，听说那可真是天之骄子啊。”

一个身体单薄的少年躲在石头背后，听着这些嘴碎的仆人们议论着自己。心里已经是毫无感觉了，有记忆开始就一直在外漂泊，好不容易遇到了亲生父亲来找自己带回了山庄，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周围的人对自己表面上恭敬，其实眼神里都透着不屑。同父异母的哥哥姐姐对自己感情也就那样……大夫人对自己虽然是和蔼可亲的，但还是能察觉到她深深隐藏的恨意，自己的存在仿佛就是在提醒她被丈夫背叛了。

柳傲霜从年少的记忆里回过神来，盯着怀里的女儿看了很久很久，女儿白白嫩嫩的，眉毛很淡，眼睛却有那么几分像那个男人。心一下子就柔软了起来，这是他的孩子。

他又轻轻蹭了蹭孩子，“是爹爹不好，不能给雪儿名正言顺的名分，雪儿长大以后不要怪爹爹好吗？”

柳傲霜把女儿递给了裴意，“夫人就是这两天就会临盆了，等她生下孩子后，你就把雪儿送走吧。”

裴意看着好友，“可想清楚了？”

“……”

良久

“我很清楚。”

柳傲霜突然就转过头去蹲了下来用手掩面，“裴意，别让我后悔，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照顾她，一定。”

裴意哑然，这个男人哭了……也是，要与亲生骨肉分离，而且以后也不能相认。任谁也受不了。

等柳傲霜浑浑噩噩地回到庄内时，下人们立刻凑了上来告知夫人已经要生了，让他一阵恍惚。听着房间里撕心裂肺的叫声，他也突然难受起来，他懂那种痛苦，“夫人，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你要挺住！”

过了不知道几个时辰，终于传来了婴儿的哭喊声，柳傲霜还没进房间，产婆们就抱着孩子出来报喜，“恭喜老爷，是个小小姐。”

女儿？

柳傲霜心突然刺痛了下，是了，这个孩子才会是他的女儿，才会是霸刀山庄的大小姐，雪儿她根本就什么也不是……

明明都应该是雪儿的……

产婆看着这位老爷突然阴沉的脸心里也七上八下的，知道很多富贵人家都看重儿子，但这位也表现的太明显了吧。

“老爷，你要看看孩子吗？”虽然心里有点忐忑，但产婆还是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让我看看，”说着颇为熟练地抱过了孩子，一边的仆人和产婆们都很惊讶，这动作可不像第一次抱孩子的男人啊。

“夫人如何？”柳傲霜打量着怀里的孩子问道。

“夫人生小姐的时候过于辛苦，生下来就晕过去了，现在还没醒过来。”一边的丫鬟回应着。

“孩子怎么这么安静？”抱了一会儿柳傲霜突然察觉到不对劲！孩子明明之前哭声很响亮的，现在居然一点声音也没有了。他探了探鼻息，脸色立刻就变了，已经没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