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妻莫雁华（5）聋哑

柳静言带雪儿去看了一个西医，证明了柳静言的猜测，雪儿果然是个聋子，因为听不到声音，也永不可能学会说话。柳静言问起这种病的遗传率，知道十分复杂。事实上，方依依的父母都正常，如何方依依会是聋哑，就要推溯到好几代之前去。而雪儿的后代，也不能保证正常，至于方依依以后的子女，是正常抑或不正常，也不能说一定。

带着一颗沉重的心，柳静言回到了家里。把雪儿交给方依依后，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里。雪儿是个天聋地哑的乌云笼罩了全家，柳太太不住唉声叹气，柳逸云则把柳静言叫去，以责任为题，命他从速纳妾。

柳静言的纳妾问题，闹得合家不宁。姨太太们幸灾乐祸，在方依依后面指手划脚的嘲笑不已，唯有莫雁华一如既往地同情她。

方依依在柳家的地位，从生了女儿起，就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得宠。现在，又证实了雪儿有母亲遗传的残疾，使得她的处境更加难堪。姨太太们开始公然嘲笑，柳太太也见了她就皱眉，连下人们也都对她侧目而视。

二姨太认为机会来了，提议让柳静言纳莫雁华为妾，无奈两人都不同意。他们俩都是接受过新式教育的年轻人，完全鄙弃这种封建社会陋习。

柳静言认为既然娶了方依依，而且他也爱她，这一生就认定了她一人，必定不会再娶她人，纳妾这种事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而莫雁华虽然喜欢柳静言，可在柳静言与方依依成亲并完全接受她后，她早已渐渐放下了对他的爱，衷心祝福二人，也不会去破坏二人的感情，只希望自己早日能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

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也很难过，她经常翻阅书籍，寻找治疗雪儿的偏方，或是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够帮到她的。

由于柳静言的坚持，纳妾风波总算是平息了，柳逸云也不再为难他。

雪儿一天天长大，已学会和母亲打手语。柳静言一看到她嘴里咿咿唔唔，手上比手势，顿时感到心中一阵痉挛，他的女儿！他的哑巴女儿！穷此一生，就要这样咿咿啊啊过去吗？听到这咿啊声，他头上直冒冷汗，打心里生出一种强烈的嫌恶和愤恨感。

老天！老天！又是一个方依依！只是，她可没一个指腹为婚的柳静言。带着终身的残疾和耻辱，她这一生将如何做人呢？老天啊，这种残疾循环遗传，要到哪一代为止？这是谁造的孽呢？

这段时间的柳静言几乎活在地狱中，每天忍受着煎熬和痛苦，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俨然没有了昔日的潇洒俊逸。

有一天，方依依突然告诉他，她怀孕了，柳静言顿时愣住了。

大概每个做丈夫的听到自己妻子怀孕的消息都会高兴得睡不着觉，而柳静言却是惊恐万分，甚至不想要这个孩子。

他知道这孩子会怎样，百分之八十，又是个哑巴，就算万一正常，这孩子的下一代也不会正常。不！他再也不能容忍家里有第三个哑巴，不能让柳家养出哑巴儿子，哑巴孙子，哑巴世世代代！

所以，他心里已经做出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