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目送蜀山弟子离开，宋河松了一口气。

将王叔王婶一家送到自己家安顿他们睡下之后回到了王叔王婶的院落，东张西望找寻竹先生和小乌鸦的踪迹，一边找一边小声呼喊。

“竹先生…小乌鸦…你们在哪啊…”

宋河心里很忐忑，竹先生和小乌鸦不会有什么事吧，那些妖怪很可怕的。

就在他快要放弃希望的时候，竹先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院子里，肩膀上站着恢复成乌鸦形态的苏悔。

“宋河。”

即使是经历了一场大战，受了伤，竹先生的声音依然是温润平和的。

宋河起初被吓了一跳，看清楚是竹先生后很高兴。

“竹先生，小乌鸦，你们没事太好了。”

苏悔拍拍翅膀飞到空中，恢复了人身。两妖一人，就这么静静对立。

良久，竹先生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开口道：“宋河，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宋河有些疑惑：“先生为何这么说呢？我当然是继续读书啊…”

竹先生一脸担忧之色：“现下锁妖塔被毁，里面镇压的妖物尽数逃出，很长一段时间内世间都不会太平。村子里人人自危，根本没有心思顾及他人。你一个孤儿太危险了。”

宋河一脸天真：“我不怕，有先生你和小乌鸦保护我的。”

竹先生发出一声叹息：“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妖，道行只有两百年，根本抵挡不了锁妖塔中的大妖。至于小乌鸦…”

一旁的苏悔接过了话头：“我也是靠大风鸟的羽毛才得以化成人身，先前对付鸣蛇已经耗费了羽毛中几乎全部的灵力。我现在只能勉强维持一时的人身，对付不了大妖。”

宋河苦着一张脸，眉头皱成了好几个川字：“那怎么办啊？”

“你上蜀山吧，他们应该会收留你的。”

“那，你们不跟我一起上蜀山吗？”

竹先生蹲下来，摸了摸宋河的头：“人妖有别，我和小乌鸦要是上蜀山就要被灭了。”

“可是，你和小乌鸦是好的妖怪呀，先生你从来没有害过人，还救了我的性命。”

竹先生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的想法的。人心中的成见就像一座大山，只要你是妖，那就一定是吃人害人的。不管你先前做了多少好事都一样。”

宋河还想说什么：“可是…”

“去吧，学个三年五载的，学到些本事回来也好保护村民保护先生不是吗？”

宋河懵懂地点了点头。

竹先生欣慰地笑了笑，变出来一片竹叶的吊坠戴到了宋河的脖子上。

“此乃我精血所化，留给你做个纪念。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可以帮你一把。如若你学有所成下山历练，一定要记住一件事，妖**诈诡谲，千万不要相信它们说的话。”

“可是先生你不就是妖吗？你就是好妖啊…”

“正因为我是妖，才如此告诫与你。不是每一个妖都像我一样不害人的。尤其是锁妖塔里跑出来的妖，它们尤其凶恶。”

辞别竹先生和小乌鸦，宋河回到自己的家，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窗沿上，乌鸦形态的苏悔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悄无声息。漆黑的眼睛眨眨，随后拍拍翅膀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