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传相柳乃共工之臣，九首蛇身，自环，食于九土。其所歍所尼，即为源泽，不辛乃苦，百兽莫能处。禹湮洪水，杀相繇，其血腥臭，不可生谷。其地多水，不可居也。禹湮之，三仞三沮，乃以为池，群帝因是以为台，在昆仑之北。

竹先生震惊地看着苏悔：“相柳不是已经被镇压在五帝台下几十万年…”

苏悔收了金刚法术，脸上的蛇鳞渐渐散去，眉眼低垂，阿弥陀佛：“我想你认错了，贫僧只是一个小沙弥，不是你所说的相柳。”

那蛇妖姿势未改，继续道：“大人也许相貌记忆变了，气息不会变。此番锁妖塔被毁，塔中族人及其他妖兽尽数得以脱困，难道不是大人所为么？”

苏悔姿势不变，面色不改，好似一座佛像。

“不是。”

蛇妖抬起头来，脸上似有疑惑，片刻之后脸上一副了然的神情：“大人被囚于五帝台下良久，此番脱困当是受伤不轻，所以气息才如此微弱。不管毁了锁妖塔的是何人，各大修真人士必然会倾巢出动重新抓捕我们回去。大人您也要小心。”

随即双手捧出一根暗红色的羽毛，说道：“此乃大风鸟的羽毛，必要时可助大人一臂之力。”

苏悔伸手接了羽毛，蛇妖道了一声告辞便化成光团飞向远处去了。

传龙生九子，凤育九雏，大风乃凤所育第九子，其行如风，其现为大风灾之兆。

竹先生收了法相，变回人形，来到苏悔身边，看着苏悔手中的羽毛，莹莹的红光自羽毛中发出，象征着里面蕴含了充沛的灵力。

如此充沛的灵力按理说应该会吸引很多的妖兽前来争夺，此刻的山村却安静地可怕。想是惧怕这位沙弥身上散发出的肃杀气息。

“原先以为你是只乌鸦精，看你出手却是佛家的法术，本来还奇怪净台寺何时会收妖兽为徒了，没想到你居然有如此的身份。”

苏悔叹了口气：“我不知道那蛇妖在说什么。我自出生便是师傅在照顾我，十五岁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有父亲，有祖母，才从净台寺到了玉笥山。旁的师兄都降妖除魔，我却只能念经超度，到了玉笥山，父亲便把我放到一个小院里不闻不问。从未有人跟我提过什么相柳的事情。”

听到玉笥山，竹先生脸上的震惊更甚。

“玉笥山，你说你姓苏。你是庐陵苏家人？不对，你既是苏家人，为何会在净台寺长大？又为何会是这副模样？据我所知庐陵苏孟氏是断断容不得任何妖兽的。”

苏悔摇摇头。

竹先生望着远处的蜀山，一脸感叹：“人呐，果然是最复杂的种族。”

转过头来拍拍苏悔的肩膀，安慰道：“我虽不知你经历了什么，想来你不是来此地害人作恶的，不然以你的能力，我早就和鸣蛇一样的下场了。”

说罢看了看苏悔手中的羽毛，说道：“这跟羽毛，我不建议你现在就用。方才那蛇妖说得对，锁妖塔被毁，天下修真的人族必然会出动捉妖杀戮，你先前已经得了一根大风的羽毛和鸣蛇的内丹，身上的气息已经初露端倪，难免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现下隐藏好气息，明哲保身才是上册。”

苏悔点点头。耳朵一动，说道：“有人来了。应该是蜀山的人。”随即变回了乌鸦的模样。

竹先生也听到了随风传来的脚步声，便同苏悔变的乌鸦一起进入了房屋后的竹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