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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闲谈

山河令之老怪物和他的女魔头

夜幕降临,疏星点点,一轮明月高悬于天,破旧的跨院内众人卸下随车行李,凭着月光与廊下轻风,饮酒解乏。

成岭虽奔波了一天,但还是要老老实实顺从师父的要求,背上厚重沙袋练习他白日里耽误的功课。周子舒一面打坐休息,一面盯着徒弟练功,时不时提点指教两句,一副严师做派。陆玄岚无所事事,本来打算清理干净里屋睡觉,但碍于叶白衣非要了解跟踪他们的蒙面人身份,只得留下来坐在院里乘凉棚的桌子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对面划拳饮酒的两个酒鬼交谈。

叶白衣清风剑派的掌门派人跟踪我们,说不定是觊觎琉璃甲已久,顺着英雄大会龙孝的一番话,妄图顺藤摸瓜罢了。

叶白衣呷一口酒,淡定地自然而然分析道。自童谣一出,江湖为了争夺琉璃甲厮杀不休,他做出这般推论倒是不奇怪,可陆玄岚在江湖闯荡多年,难保不考虑更多。

陆玄岚这种可能不是没有,但你们也不要忘了,高崇与清风剑派掌门和长老素来交好,听说英雄大会上清风剑派中途离席,此番又派人跟踪,会不会其中有什么关联?

听见陆玄岚此言,温客行隐隐感到清风剑派也许牵扯进了二十年前的旧案与当今琉璃甲之争,不知想到了什么,蹙着眉头不置一词。

陆玄岚以为他又想起了父母之仇,心下不忍,侧身眼神示意叶白衣转移话题。

叶白衣坑坑巴巴地摸摸光洁的下巴

叶白衣啊,对了,臭小子,刚才酒令你输了,再喝两碗。

温客行本就微醺,脑子也不大灵光,立刻被叶白衣的话带偏,红着脸指着叶白衣嘟囔道

温客行凭什么你输了就只饮一碗,我就要喝两碗?

叶白衣促狭地挑眉看他

叶白衣因为……因为你嘴大!哈哈哈……

温客行踉踉跄跄站起来,不满地指着自己的嘴巴傻笑

温客行哪有,我这嘴,明明刚刚好。

叶白衣被他逗乐了

叶白衣傻小子,你醉了,你输了。

温客行围着叶白衣转圈

温客行你这老怪物,看你这样子,能有几岁?

月光打在叶白衣润如白玉的脸颊上,衬得他饮酒后的醉容红光满面,气色甚佳。可陆玄岚只从他敛起笑意的嘴角和低垂的眉目里看到颓唐默然。是因为容氏父子吗?他下山是为了容炫之死,即便真相大白,容炫也还是死了,这偌大的江湖,再没有他值得留恋的东西。陆玄岚看着这个孑然一身的老头,就如同看着刚从鬼谷里出来的自己,江湖风云变幻太快,脱离一瞬再望去都觉得物是人非,那时候的自己,叛离师门已久,举目无亲,天涯海角,无处可去。陆玄岚突然有些同情这个嘴毒的老头。

叶白衣不记得咯,也许,早就该死了。

片刻停顿,陆玄岚听他如是平淡地说。

温客行阿絮,阿絮!

温客行端起酒盅又饮了几口,唤几声周子舒无人应答,便转身想去寻人,却不想撞在柱子上,“砰”的一声作响

温客行阿絮,好疼。

陆玄岚实在无法忍受他这娇滴滴的语气,听起来像是撒娇,也许周子舒也受不了他,走过来就是一拳

周子舒醉鬼,快去睡觉。

温客行待再要说些什么,但看着周子舒面色不虞的样子,便委委屈屈地在周子舒的监督下回房睡觉了。鬼谷谷主终于也有人关心有人爱了,陆玄岚望着那俩人离开的背影,由衷为温客行高兴。从前在鬼谷时,她只知他仇恨难消,阴晴不定,却不知他所仇所恨到底为何,初听他是药王谷甄氏夫妇遗孤,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担心和为他的不易而高兴,高兴他仇人近在眼前,复仇指日可待,如今又有周子舒和成岭相伴,好歹算是个慰藉。担心的,便是叶白衣若有朝一日知道他的身份,势必掀起轩然大波。介时恐怕自己这个曾经身处鬼谷的女魔头,也吃不了兜着走吧

叶白衣傻小子,你师父师叔都走了,你也回去睡吧。

温客行回房了,这里的傻小子显然只有成岭一个。见叶白衣难得流露出对小辈的关怀,成岭欣喜里带着犹豫,陆玄岚笑道

陆玄岚你只管去睡,怕什么,凡事有叶前辈帮你挡着。

叶白衣磕着瓜子不说话,算是默认。成岭向叶陆二人激动地鞠了个躬,头也不回的走了。

院子一下安静下来,剩下两个最习惯于孤独的人,相对无言。陆玄岚将两腿收拢,抱膝抬头望月,晚风将云朵吹散,明月如镜。夜晚赏月,心境也恬淡不少,陆玄岚看了看一动不动坐在原处的叶白衣,问道

陆玄岚怎么,你不去睡吗?

叶白衣提起酒缸作倾斜状,里面滴酒不剩,他有些扫兴

叶白衣这话我还想问你呢,你不是早就不耐烦了吗

陆玄岚的声音随着静谧的夜晚变得轻柔起来,静夜多愁思,她忽然不想一个人待在这看月亮,有个人说说话,也挺好

陆玄岚我记得有人劝过我,大好年华别总想着轻生,那么这个人为什么又总想着死呢?

叶白衣听出她的言有所指,有些不大自在,却没有逃避,仍旧坐在她身后

叶白衣你不是那个人,无法感同身受别人的生死观。

陆玄岚点头,那月亮躲进了黑云里,皓月当空,若是真的皎洁如水,想必月光所及,皆是沐光之下的人的遍体鳞伤。

陆玄岚是呀,每个人的苦痛是无法共情的……应该是痛到极点的人,才会总想着结束生命吧?

半晌,叶白衣才慢吞吞道

叶白衣倒也并非一个简单的痛字,苦痛的尽头,也许是真的看开了一切,活着,已经毫无意义。

陆玄岚看开了一切?

陆玄岚觉得不可思议

陆玄岚那么前辈在长明山生活数十年,不问世事,那里人烟稀少,前辈是怎么看开的?

叶白衣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似是回避,也可能压根没这么想过,这是他今晚第二次沉默。

叶白衣应该已经活了很久很久了,比他小上十岁的容夫人鬓发苍苍,而他一把年纪,却还是开朗毒舌的性子,除却时不时透露着落寞和了无生气,他一点也不像世故沧桑的老人,如若一个活到通透的人想要放弃生命,情有可原,但若是这个人还未达到这样的境界,又是为了什么呢?

陆玄岚转头,认真打量着他。容夫人没有向她透露许多有关于叶白衣的事情,可从她只言片语中,这个男子和他们一家纠葛,似乎是永远也无法割舍和理清的。陆玄岚不了解容夫人,对于她对丈夫的至交那般复杂的情感不能理解,可如今想来,他练成绝世神功,千年万岁不老不死,在那荒山之中与世隔绝,却又起了轻生的念头,除了与俞伯牙那般摔琴谢知音,陆玄岚极其不敬的揣测,也许还有一种情愫,无法言明。那样的滋味,十四五岁的陆玄岚品过。

陆玄岚我还记得前辈在英雄大会上冷眼旁观各大派逼死高崇而袖手旁观。其实前辈对于江湖的恩恩怨怨早就已经不在乎了吧,即便尚有故人之子故人之徒参合其中,前辈的江湖,或许早就随着时间烟消云散了。

打探别人的情感故事绝非陆玄岚的癖好,在隐约的猜测后意识到也许冒犯了叶白衣,她便草草扯了几句话作掩饰,既然叶白衣不想聊下去,她也不大在乎他为什么要死,那么这场交谈,就此结束吧。

叶白衣我的江湖?

叶白衣嗤笑地起身,收回望月的视线,对陆玄岚的说辞有些新奇

叶白衣那么你呢?你身为正源门弟子,为了我们几个半生不熟的同行者,亲手杀死自己的同门,你的江湖,又会是怎样的?

如果不是因为叶白衣,陆玄岚已很久没有当自己是正源门中人了,一时间还没有从现实中脱离出来,角色扮演一下子变得不合理。是呀,诛杀同门,何等的丧心病狂,也只有自己,才做得出来吧。可是陆玄岚依然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陆玄岚那是我的事,无可奉告。

叶白衣的眼神一下子锐利起来,他清清白白一生,对陆玄岚的行为未必没有抵触,但他终究没有再说什么。月凉如水,更深露重,他起身,往前走几步,正待离去,又折返回来,意味深长的,睨着她,良久,他叹息一声,语气还如以往那般漫不经心

叶白衣我走了。

你瞧,我们各怀心事,却难得洞察人心,这样的两个人,如何又能毫无戒备的坐在一起,话意人生?

陆玄岚笑,亦学着他的口吻漫不经心道

陆玄岚晚安,叶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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