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那位小伙子就是万达。
两人一拍即合。
刚开始传的还都是答案,传了两三个来回,沈捷用胳膊肘将橡皮怼到地上,然后弯腰装作捡橡皮,把地上的小纸条抓到手里,打开发现除了答案,还多了一行字:你认识贺朝吗,听说贺朝前几天跟老师打起来了?
纸条传到最后变成了八卦大会。
题目倒是没抄到多少,聊的内容几乎涵盖了全年级。
于是沈捷把目光转向贺朝。
目光在班里瞎晃悠一圈,终于锁定住目标。
贺朝跟谢俞两个人的座位分得比较尴尬,哪排缺人就被分去哪里。
贺朝在最里面那排,坐在最后一个。
角落里光线不是很好,贺朝背靠着墙壁,一只手插在兜里,姿态散漫,单手摆弄手机。
沈捷朝哥——
沈捷举起手喊。
贺朝听到声音抬起头,他将谢俞桌上的塑料袋拿在手里,走过去的时候顺手往垃圾桶里扔。
贺朝马上考试了,你瞎晃悠什么呢。
沈捷你们宿舍楼……
贺朝我用五个字简单给你概括一下,男人的冒险。
沈捷满脸困惑。
谢俞的座位正好就在边上,人正趴在桌上睡觉,贺朝拍拍谢俞后脑勺,又说。
贺朝是吧,小朋友。
谢俞……
谢俞头也没抬,手在边上摸索,抓到个什么东西就往前丢出去。
是个计算器,摔地上怕是要摔坏,贺朝往后退两步稳稳接住。
贺朝小朋友今天脾气也相当暴躁啊。
沈捷还想再问。
贺朝打断道。
贺朝回头再说,滚回你自己班级去,马上考试了。
以前考试的考场安排都是电脑随机,跟谁分在同一个班考试根本就不可预测。这学期上来改了政策,按照上学期期末考考试成绩排考场,年级前三十名在一班考试,后三十名去二班,以此类推。
说是想用这种划分等级的方式激励起大家的斗志,人要向前看,考场也要不断往前爬。
姜主任的原话:“要有野心,在学习上有一点野心这并不可耻,打个比方,今天我在五班考试,我下一次就想坐在一班的考场上!我希望大家都要有这样的志气!”
沈捷不情不愿地走了。
万达犹犹豫豫踱步过来。
万达学委今天不来考试了?
贺朝他都那样了……还考试?
万达听说他妈带着他回家睡觉去了,缺乏睡眠,每天就睡那么两三个小时,精神不出问题才怪。
听到“学委”两个字,谢俞也不睡了,班里拖椅子的声音不绝于耳,闹得很,他坐起来,往薛习生的座位上看。
那天晚上丁亮华勇猛无比地冲出去,灭火器喷出来一地干粉,走廊里全是粉尘,掀开“鬼”身上的床单,薛习生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
谢俞这才想到这件事情在上辈子也发生了。
万达谁能想得到是梦游,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梦游范围那么广的,这要是宿舍楼不锁门,他是不是还能闭着眼睛转悠到校外去?
他们半夜闹出来的动静,惊动了隔壁教职工宿舍楼的疯狗和老唐,两个人急急忙忙赶过来,一个裤子拉链都没来得及拉,老唐拖鞋都穿反了。
“怎么回事?大晚上吵什么?你们在干什么?”
考试预备铃响,大家拿着考试用具去各自对应的班级。
谢俞什么都没带,就带了支黑色水笔。
以前考试谢俞都会严格掌控好平均分,虽然控分控得都是低分,但也不会低得过于离谱,避免给人一种这个人是个傻子的印象。
基本上把控在“这孩子脑子还是挺聪明的,就是不肯好好学”这个范围内。
就连顾女士也一直都认为自家孩子还有救。
虽然孩子翘课打架考倒数,但这都是因为孩子没有听课,只要肯学,成绩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而贺朝简直了,谢俞想了想,说。
谢俞不然,你考高点。
贺朝?
一路路过一到八班,他们俩的考场还要往楼上走,在最后一个班,按照姜主任这个考场分配,他们考场简直就是差生聚集地。
贺朝怎么了?
谢俞你那分数就像个傻子。
贺朝小朋友,这你就不懂了吧,真正的差生就是想我这样的。
谢俞……
差生聚集地零零散散二十几号人,个个拉出来都是让老师头疼的人物,实力强劲,以一己之力拉低全班平均分,一个人的分数基本上决定了这个班级在年级里的位置。
贺朝进门的时候好几个人跟他打招呼。
“哎唷,朝哥。”
贺朝一眼晃过去,发现不少认识的,他站在门口,单手插在裤兜里,看起来有那么点差生老大的意思。
贺朝啊,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