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梧使臣闻言,个个面有难色,云溪太子纠结片刻,犹豫道:“太尉大人刚正不阿,是为朝廷典范,如此大才,云溪实在不忍太尉大人遇难。”
云溪太子此言一出,林映梦面色稍缓,可是随即一想,云溪太子并不是性情中人,此人最善算计,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他现在如此说,只怕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云溪太子话锋一转,道:“只是还魂丹是我丹梧皇室之药,若非我丹梧皇室之人,只怕不能用。”
“这是祖宗定下来的规矩,云溪实在是爱莫能助。”云溪太子面上一笑,桃花眼中好似有星辰闪耀,这美艳模样,胜似许多美人,偏偏他这美艳模样之中,又丝毫没有女儿之态。
凌映梦一颗心往底下坠去。
云裳公主不可置信地看着玉成,诧异开口道:“还魂丹在我皇宫之中放了三百年,从不曾有人知晓用处。”
“二十多年前,有神医经过丹梧,这才说明还魂丹之用处,此事一直是我丹梧皇室贵族才知晓的事情,未曾想小侯爷竟然对此心知肚明。”云裳打量了一番玉成,“难不成小侯爷与神医有些渊源?”
玉成年纪轻轻,一手医术,出神入化。
云裳难免会猜测,玉成这是受到了当初那个神医的点化。
凌映梦与祁琛胥对视一眼,纷纷将视线放在了云溪太子的身上。
云溪太子曾经在晋皇面前,直接求娶林映梦,如今又谈及只有丹梧皇室之人,才能够得到还魂丹。
种种巧合若是联系起来,林正中毒一事,似乎与云溪太子脱不了关系,好像一切事情都在云溪太子的掌控之中一样。
凌映梦再一次瞥了一眼知心,知心还是恭恭敬敬站在皇后的身边,好像对什么事情都没有兴趣一般。或者说是她自知自己下人的身份,于是循规蹈矩,不敢理会现在发生的事情。
云溪太子假模假样地与玉成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后,便将视线落在了凌映梦的身上,开门见山道:“若是皇上恩赐,让云溪娶得安平郡主,届时,安平郡主想要还魂丹,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罢了。”
“ 安平郡主虽然风华绝代,但是到底已为人父。也只有我丹梧民风开化,允女子改嫁。”云裳骄傲开口道:“正因为如此,才让安平郡主有了嫁进丹梧皇室的机会。”
“百善孝为先,便是为了太尉大人,相信安平郡主也自有判断。”云溪太子看似和善有理,实则处处暗藏锋芒, 这话 分明是在告诫凌映梦,若是林映梦不按照他的意思来做,林正如何,就谁也不敢保障了。
凌映梦心里对云溪太子恨得咬牙切齿,偏偏自己又的的确确又别无他法。
凌映梦朝着林正瞥了一眼,林正整张脸都已经成了黑色,因为疼痛而扭曲的面庞让人不忍直视。
凌映梦正纠结不知如何是好,只听见知心突然开口道:“不知太子所说的神医是什么模样?”
原本知心不过是一个奴婢罢了,哪里有资格多此一问?但是偏偏知心在云溪太子初次面圣之日,对于在的铁球之中取出地图一事之中,立下过点滴功劳,于是这一次,她有此一问,倒是没有人斥责于她。
云溪太子再度朝着知心看去。
初次面圣之时,他看到知心,就有了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自己在哪里见过。
转念一想,天下皮囊并非一般无二,更何况相貌相似之人,比比皆是。
知心不过一个奴婢罢了,他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现在知心再度说话,才让云溪太子意识道,胆敢三番五次不顾身份,大胆说话的人,怎么可能是一般人?
再次冥思苦想,想要记起来眼前的人在哪里见到过。
就在云溪太子都要以为这一次又是徒劳无功的时候,他忽然灵光一现,面色大变,不可置信地看着知心。
“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本太子自然不知道。”云溪太子调整自己的思绪,缓缓开口道:“只是从遗留下来的画像来看,说来也巧,神医的模样,似乎与安平郡主有些相似。”
“神医身边跟了三个医女,其中一人,似乎与知心姑娘有两分相似。”云溪意味不明地开口。
知心笑得花枝乱颤,笑话道:“二十多年前,奴婢也还没有出生呢。”
画卷既然是二十多年前的 ,那时候她不曾出生,画卷上的人自然不可能是她。
灵枫心底忍笑,知心看似一副十多岁的年纪,事实上却已经是三十多岁了,不过是有一副不老童颜罢了。
看知心将所有人骗得团团转,灵枫也与与有荣焉。
“这是自然,只是因为画卷之事, 本公主与皇兄在看到安平郡主与知心姑娘之时,就似曾相识,十分亲切,暗想莫不是二人与我丹梧真有什么渊源。”云裳既然是云溪妹妹,自然事事都是帮着云溪的。
“还魂丹历来都放在丹梧宫中,非是丹梧皇室,谁也不能接触。”云裳唉声叹气道:“本公主对安平郡主神交已久,对此事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既然安平郡主与我丹梧似乎有所渊源,安平郡主不妨去一趟丹梧。”云裳好言相劝,好像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了林映梦好一般。
“若是安平郡主与鬼王和离,在与皇兄喜结连理,也是两国百姓所喜闻乐见的,能使两国交好。”见凌映梦从容冷笑看着自己,知晓她多半是猜到今日之事,都是自己与云溪的算计。
但是那又如何,现在凌映梦除了按着自己与云溪的安排来做,根本就别无他法,于是她继续道:“另外,倘若安平郡主成为了我丹梧太子妃,还魂丹我朝必定亲手送给郡主。”
卫依然瞥了一眼林映梦,见林映梦面色不算,她便觉得大快人心。
知道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她悠悠开口道:“此事非同小可,不可妄下主意,不如太子与公主在多给郡主一些时日考虑。”
“本太子自然不急, 只是……太尉大人的情况似乎不容乐观。”云溪微微一笑,温和开口,言语之间,满是担忧,任谁也感受不到他的威胁之意。
偏偏他做的一切说的一切,都是在威胁凌映梦。
如此不显山露水之人,表里不一,最是阴狠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