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再不信神

好痛……

身体像是被一千根针扎了一样。

每一处都是痛的，她已经不知道该在意哪里了。

耳边听见细微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随后是房门被打开的声音。拼尽力气睁开眼，只看见一道黑影窜进来，就支撑不住地再次合上。

一个冰凉的东西抵在她的胸口。

靠着强烈的求生欲，她软软地抬起手想把那东西推开，然而于事无补。

很快，一种身体被洞穿的冷意传来，而痛觉都快麻木了。

随着身体温度的下降，她的呼吸由急促变得缓慢下来，最后几近于无。为了保存最后一点体力，身体机能达到了最低，五感消失，只剩下潜意识在操控身体。

模糊中，一个温暖的东西向她靠近。

少女体内仅剩的力量一瞬间调动起来，猛地扑了过去，小巧尖齿快速刺入对方血管内。

温热的血液顺着喉咙流进体内，她如饥似渴地闭着眼汲取生命之源。

她只想活下去。

然而没过多久，又有人闯了进来。

“砰砰砰！”

几声过后，少女再也支撑不了地倒在地上，唯一的意识也渐渐远去。

——

灰蒙蒙的早晨，港口已经有来来往往的工人走动。一艘极度低调的小船从东京湾一路驶出去。

小船上的几个穿着粗布衣服的渔民，戴着遮住大半张脸宽大的帽檐，互相之间没有交流。

不知道过了多久，太阳都已经升起。有人看了一眼手表和方位，然后轻轻摆了摆手。

一个麻袋就被两个人抬起扔进了海中。

整个动作干净利落。

随后小船在周围停留了一段时间，确定已经完全沉下去，没有浮起来的可能，才缓缓离开。

——

下沉了很久很久，身处黑暗的少女再次被痛醒了。

吸血鬼体质和卡巴内病毒的完全融合让她的生命力极度顽强，与此同时也带来了生不如死的折磨。

她的脑海里不停地冒出一个想法：

如果能马上死掉就好了……

就不会感受到痛苦、感受到难过，就能一了百了，就能忘记一切。

黑暗中的时间总是过得很缓慢，在有意识和无意识中不停切换，渐渐地，少女感觉身体变得好轻好轻。

所有的疼痛在一瞬间消失，她舒服得想要就此睡过去。

“我说你，不可以咬人。”

“还有，衣服不要掀起来。”

“牙齿，不要随便露出来。”

……

“你这家伙。”

“真是麻烦死了知不知道。”

“感觉你变成这样后我都变得啰嗦了。”

“就当做是报答吧，我离开以后你要好好活下去。”

“不要让我白白照顾你啊。”

……

眼前，一个银白色头发的少女突然出现，蓝眸别扭又担忧地注视着她。

“……未……来……”

她艰难地睁开眼，极度缺水而沙哑的嗓子努力地发出了几个音节，像是金属摩擦过玻璃。

看到逝去的好友，少女的眸子酸涩不已，胸口因为难过而不停起伏着，但是眼睛里却又没有泪水可以流出来。

“……未来……”

带着微微的哭腔呼唤着，她想伸出手，但是双手被反绑住了，怎么都挣脱不开。

此时，视线里的银发少女慢慢转身，朝着深邃的黑暗渐行渐远。

未来，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不停地挣扎着，她的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音节，好似幼兽的喘鸣、哭泣。

然而不管她多么努力地呼唤，弥音未来的最后一抹身影还是从她眼前消失了。

世界再次变得黑暗。

为什么……为什么啊……

最后的温暖被抹去，那双金色的眸子变得灰败而绝望。

为什么连唯一关心我的人都要带走！

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你要这么对我！

无声地呐喊着，少女死死地瞪着双眸，眼里逐渐涌上愤怒和疯狂。随着空气渐渐稀薄，情绪波动得愈加剧烈。

好恨……

我恨这一切……

我恨所有的伤害和恶意……

我恨对我这么残忍的世界……

紧握着拳，她的身体如同筛糠一般剧烈抖动起来。眼底的天真无邪被澎湃的恨意所吞噬。

“一旦拒绝了信仰，就无法通过神的大门了。”

耳边，有人这么说。

神……

呵，我此生……

再不信神。

“那，你真的要定下契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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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感谢幸村丽莎小可爱的花花加更~

蔷薇

蔷薇活泼小鹿的最后纪念。（用怪物女孩换装app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