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封城不得出入,幸得他们在最后一刻出城,才可以逃离幽州。
马车上,皓都驾车,李玉笙三人则是坐在马车里,面面相觑,气氛寂静。
李乐嫣抱着李长歌的一只胳膊,脑袋靠在她的肩上,依赖亲昵。
李长歌本想把手抽出来,可看见小姑娘哭的鼻尖通红,腮帮子鼓鼓的,像一只白软的小河豚。
满脸写着委屈。
心一软,也就任由她了。
李玉笙将她们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掩唇轻笑。
她看着李长歌,刚想说什么,却瞥见了她手心的一道血痕,在白嫩的手心上,格外醒目。
李玉笙心疼的看着她,美目微红,从怀里拿出一条手帕,拉过她的手,却被李长歌一下子抽出来。
李玉笙看她,她却别过头,留给她一个冷漠的侧脸。
李玉笙没说话,依旧拉过她的手,这一次李长歌没有拒绝。
她包扎着伤口,动作轻柔到了极致。
李长歌垂眸深凝她,一度沉默。
就这一次,最后一次了。
她闭了闭眼,心里默默地想。
包扎好后,李玉笙并没有放开她的手,而是轻轻握住了她没有受伤的手指,再抬眸时,眼尾微红,似那霜雪上染的一滴血泪,凄艳决绝。
“长歌……”她泣声唤道。
李长歌不可抑制的心脏抽痛,眼眶酸涩。
“长歌,我想你。”
“你这些天,受苦了。”
李长歌终是没忍住落下泪来,“我会如何,跟你们没关系。”
她狠心道。
李玉笙垂下眼,长睫似蝶翼遮住了她的神色。
良久后,她道:“长歌,此事过后,你就归还太子玉玺吧!”
李长歌猛然看她,冷声质问:“我为何要归还,这本来就是我阿耶的东西。”
“长歌……”李玉笙喊道,“你应该知道,这太子玉玺于你而言,就是一个索命符,你若不交出来,性命难保,我这是为了你好。”
李长歌哼笑,“为我好?”
“为我好的话,为什么李世民要杀我阿耶阿娘,如果不是他,我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长歌,难道我那天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李玉笙打断她。
她声音骤然变冷,如昆山玉碎,泠泠脆心。
李长歌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
“长歌,我知道你是一个聪慧过人的女子,你知道自己是大唐的子民,是生你养你的地方,不然的话,你完全可以和李瑗王君廓合作,借此反击杀回长安,可是你并没有这么做,我说的对吗?”
李长歌一怔,不自然的看向别处。
李玉笙轻挽嘴角,柔声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你心向大唐,是非对错都分得清,只是始终过不了你心里的那道坎。”
李长歌没有否认,李玉笙这些话句句都说到了她的心坎上。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可是我还是想说,我和乐嫣还有阿耶一直都把你当亲人,这一点,不可磨灭。”
李长歌没说话,眼眶湿红,水光浮现。
李玉笙凝视她,然后轻轻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软软细语。
“长歌,你以后会明白的。”
“等你想清楚,明白了你心中的道后,就回长安吧!”
“我和乐嫣还有阿耶,等你回家。”
李长歌阖上眼,映红的眼角流下一滴泪,没入脖颈
无声落泪,无声微笑。
原来,她还是狠不下心来,与玉笙和乐嫣断绝姐妹关系,终究是……情深似海,贪恋这温暖,舍不了,忘不掉。
到了驿站,几人商量着怎么解决幽州之事。
皓都决定他去城外点燃烽火,告知朝廷,而李长歌则去幽州城外驻军报信请救兵。
二人兵分两路,同时进行。
临走时,李玉笙拉住了两人的手,叮嘱道,“你们要小心。”
“嗯。”两人异口同声。
驿站里,就只剩下了李玉笙和李乐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