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乍起的秋风穿堂而过,似在诉说着什么,泣血的词零落在红尘中飘荡数年,在今日梳理出了眉目。
见她喜悦欢快连翎也不由轻笑,却还是提醒道:“不一定能成,之前也是怕你欢喜后又难过才没告诉你。”
“若兄长未能得封我也无憾,”谢簌黎肯定道,“好在有人记得他的功绩。”
谢家父子清流,连翎虽未与他们接触过,但见谢簌黎之见识就足见父兄对她的教养,若大越未行禁修之法,谢清不必屈居于天启司,谢簌远也不必为展抱负远走他国。
只可惜连翎非在九五之位不能改变,可他一想若他正在那龙椅上高坐又哪能知这些事,他叹了口气继续说:“听说当年引谢兄入西戎的是恩师,倘若他肯陈词上表,大抵会更轻松些,只是大帅日前收到恩师的来信,他老不愿再沾染这些事。”
陈缘之身在内阁,只是年事已高少过问朝中事,连授业教学也比往年次数少了些。谢簌黎听完并未介意:“恩师也有他的思量,陈家仰仗帝王,陈师兄又在六部任职,兄长到底是修门中人。”
谢簌黎这些话说出来的时候总是云淡风轻,可修门二字每每砸在连翎心头都如千金重担一般。
连翎浑然不知自己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倒是谢簌黎全然不在意伸手揉了揉他的眉头,道:“你烦心什么,不过是个身份罢了,你若不是宸王我就不喜欢你了吗?”
“那你喜欢什么?”连翎闻之坏笑着凑上前去,用身子挡在桌前,不许谢簌黎去拿旁边的小扇。
“翎郎风流倜傥,我能得他为夫自是欢喜咯?”谢簌黎稍稍偏头挑眉笑着,手臂环过他的后腰,用两指勾过了小扇,得意的撑开在了面前。
本以为是美人投怀送抱,却不想棋输半招,连翎负气般把手抱在胸前,倚靠在小桌上盯着夺了自己“宠爱”的扇子,满心想着当初就不该把它做出来。
“说起来也巧,今日刚收到了段大哥的来信,师父已经启程回东郡了,不日段大哥就会到临雍,叫我在给师父写信时别提恩师。”谢簌黎口中的师父是指医圣,在他们远行南境的日子里,医圣正去了京城为陈缘之诊病,一连都留了数月。
连翎知道陈缘之的旧疾,在知道医圣为他诊治后心安了不少,听了谢簌黎转述段苍舟的话,连翎问:“怎么了?”
“自己看,我懒得念。”信被谢簌黎塞到了他的手中,示意他自己打开。
段苍舟的字写的狷狂正如其人,连翎看后“嘶”了一声,打趣道:“比你的字好认多了。”
果不其然换来了谢簌黎作势一打,但巴掌并没有落下,连翎洋洋得意他知道谢簌黎舍不得。
他一目十行的看完,又塞回了信封中,听谢簌黎继续说:“这事还是和我兄长有关,之前兄长也是随我师父学医,若他不出事,不寒宫和医圣的衣钵必然都要由他传承。却不想有一会师父带兄长去拜见恩师,在和恩师交谈后,兄长毅然辞行远赴嵘国当了暗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