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古典华丽的游船悠哉悠哉的漂在水面,船上美轮美奂的亭台楼阁,飞檐翘角,小巧玲珑的四角亭子,最令人成奇的是船柱上的凤凰和祥云一层扣着一层,雕刻的栩栩如生,仿佛就要腾空而起。有诗曰:“载酒来游,助画意诗情,歌声笛韵; 引人入胜,在湖光山色,鸟语花香。”①
已经在江面上飘荡了三天,一路向东。
这一日,有灰衣小厮来报:“大人,张玉森父子三人已经苏醒。”
上官青无醒了啊……
过了一会儿,上官青无慢悠悠地走到张玉森父子三人所在地。
门一推开,只见其两个儿子坐在床边对他嘘寒问暖,上官青无咳咳一声。
上官青无看来本庄主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你们的父慈子孝。
见他们要下床行礼,上官青无摆摆手,“不必多礼!”
张玉森三人对视了一眼,下一秒异口同声道:
“多谢庄主搭救。”
上官青无再次摆摆手,自顾自的说话:
上官青无你那小儿子逃过一劫。
张成峰,张成峦神色激动道:“爹,三弟还活着。”张玉森亦是高兴道:
“那不知成岭去哪儿了?”
上官青无赵敬。
张玉森若有所思道:“成岭不知江湖事,我也从未对他提过赵敬,成岭怎会知道?”
上官青无微微一笑,说:
上官青无可记得那个在你家门口摆渡了三年的老船夫?
“记得,难道是他……”
上官青无他受了你的恩,便在镜湖山庄前摆渡三年,目的是报答恩情。
“那现在是他带着我儿去太白找赵敬?”
上官青无他死了,一个叫周絮的人带着那孩子去太湖。
张玉森闻言口吐鲜血,张成峰,张成峦忙叫道:“爹,爹……”
上官青无放心,我既已承诺,必定保护你的小儿子的命,不过此行注定磕磕绊绊、危险丛生。
“这样也好,成岭也该长大了,只是苦了他!”
“庄主,那老船夫葬在哪里?”
上官青无镜湖山庄附近密林之外的荒庙。
上官青无你们昏迷了两夜三天,算算日子,他们也该到了。你们好生休息。
说完话上官青无转身走出厢房,漫无目的的走到尾舱伫立在风中。
一灰衣小厮早已等候在此,闻声立刻跪在地上,道:“庄主,黑影大人不见了。”
上官青无漫不经心道:
上官青无你们是不是私下说了什么?
“这,属下探听到魅曲秦松出动了。”
上官青无揉了揉眉心,无可奈何的说道:
上官青无小影影啊,正所谓千万恨,恨极在天涯。
此时张成峰欲言又止。
张玉森苦笑不已:“儿子是不是责怪为父?”
“并无责怪之意,只是不懂,身为江湖人,父亲明令禁止我们兄弟三人插手门派之争,可朝堂比江湖更复杂,父亲为何要加入他们!”
张成峦闻言细细的想了想,语气温和道:“大哥,我想父亲定有难言之隐。”
张成峰用担忧的口吻说道:“我知道,我怕……唉!”
张玉森用十分严肃的语气说道:“下面我要说的话,你们必须时时刻刻牢记在心。”
张成峰,张成峦愣了愣忽而回过神,只听父亲语重心长的说道:“先帝在世时,你们的爷爷在朝为官,是当时皇帝的左膀右臂,是朝中的重臣太傅,当年有人举报我的父亲通敌卖国,先皇无奈之下将父亲关进大牢,并派人暗中调查此事,可还是迟了一步,所有参与此事调查的人无一生还,晋王一党坐实证据,父亲悲愤欲绝,在监狱里留下血书,并撞墙自尽以示清白。先皇为了给我李家留下血脉,提前派人将你们的祖母和我接了出来,并送到山月山庄。后来山月山庄也难逃一劫,全部葬身火海。这些年,午夜梦回便是父亲那张绝望的面孔、山月山庄火海里那一声声凄惨的嚎叫和你们祖母临死之前命我一定要重返京城为父亲洗刷冤屈的言语。”
“而山月山庄就是现在的天下第一庄。你们可明白为父的良苦用心?”
听到这里,张成峰久久不能平静,张成峦沉默不语。张玉森接着说:“如果可以,我不希望你们参与此事,毕竟这是为父的仇,与你们无关,我只希望你们平平安安就好。所以特意寻来假死药,可你们就是不听为父的话,咳咳……”
“父亲,我们也是您的孩子,一脉相承,这是整个家族的仇恨,不是只属于你的个人!”张成峰怒气冲天的说道。
此时,略一沉吟,张成峦以冷静的语气缓和道:“父亲,大哥说的不错。江湖上的事由三弟处理,朝堂翻案就由我们父子三人同心协力完成,只是有些对不起成岭。”
“是呀,那孩子太干净了,不适合官场……”张玉森感慨万千。
忽然张成峰脱口而出:“那父亲,天下第一庄的庄主究竟是什么人?”
“晋王此人心狠手辣,早年间创建天窗,把当年所有参与此事的官员全部屠杀殆尽,那些证据也随之毁灭,为父追查多年一无所获,若问当世谁能帮我家翻案,也只有他了。上官青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除此之外,你们绝不能冒犯他,记住了吗?”
“是,孩儿谨记!”
良久后,张玉森叹气道:“不知成岭那孩子现在如何了……”
这边琴弦崩断魅曲秦松趁机利用熟知的地形逃跑。
岸上李修渊哭丧着脸,说道:“怎么每次遇见你们都没有好事。”
周絮咳咳,不在家好好当你的贵公子,这就是擅自偷跑出来的下场。
“我才不是偷跑,只是晕船,兄长这才允我下船,并让章环带我去岳阳城,章环,你说是不是?”
章环瞥了眼,想起李修渊在船上半死不活的样子,惹得庄主十分不渝,随即一声令下,把他赶下画舫,连带着自己,用很同情的语气说道:“好像是的!”也不知是为无辜的自己感到不幸,还是同情李修渊晕船的体质。
李修渊跺跺脚怒道:
“什么好像,本来就是的。”
只见章环手动封嘴,又找了个地方开始闭目养神。周絮见状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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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松逃到山林间,气喘吁吁的,这时一道充满恨意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我等你很久了。”
只见黑影从天而降,恶狠狠的看着秦松,目不转睛。
“你是谁?”
“我是谁?呵呵,秦松还记得十三年前你是因为何人才从皇宫内院逃出来的吗?”
“你……”
“她在老家等了你十三年,如今,我送你去见她吧!”
只见黑影拔出长剑,秦松有气无力道:“你是何松!”
“已经很久没有人叫过我何松了,你总算记起来了!”
“你可以杀我,但是务必告诉我她是因何而死,死在何人手里,死在哪儿?”
“现在想知道,太迟了!”
只听秦松一脸似是怀念的说道:“那年老家发大水了,无数人死在水里,我亲手把他们的尸体一个个从水里拖出来就地下葬,她被洪水冲到下游被一颗如盆口粗的大树挡住,我找到她时,她已经气若游丝,我把她抱到山神庙,跪在地上祈祷了一夜,最后她活下来了,后面我带着她从偏僻的小山村跑出来,遇见一个游医,之后我们二人拜他为师学习医术,直到那一天的到来,我们师徒三人被带进皇宫内院,也在那时我才知道师父原来是鼎鼎大名的御医方征,太后中毒,师父历经千辛为其解毒,之后她作为医女被留在太后宫中,我跟着师父进了太医院,就在一切往好的方向发展时,突然太后暴毙,皇帝大怒,下令严查,寿康宫上下宫女太监全部收监,其中也包括她,每日严刑拷打,浑身是血,我哭着喊着求师父救救她,但师父摇摇头,接着太医院获罪,师父服毒自尽,我被带到净身房成了一名太监,哈哈哈……”
黑影顿了顿,说道:“后来呢?”
“……皇后娘娘难产,皇上把她放出来,皇后顺利诞下皇子,她将功补过,再一次活下来,后来皇后娘娘把她安排在长公主身边,阴差阳错,我也被调到皇后娘娘的宫中当值……如果没有山洪,就没有后来的一切……”他断断续续的说道,黑影冷笑一声,说:“情之一字不会因两人的身份、地位而消失,她始终一心一意对你,哪怕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念叨着你的名字。”秦松一言不发,只是从头上取下一样饰物攥在手心里。
黑影微微蹙眉,但手里的动作并未停下。
剑光一闪,秦松闭上眼睛似是想到了什么面带微笑,手里紧紧握着一样依旧能看出来是用木头雕刻的簪子,黑影盯着秦松手里的簪子,似是呢喃,“大哥,我会带你回家!”
此刻上官青无正在中舱抚琴,琴声悠扬,时而松沉而旷远,时而宛如天籁,有一种置身在仙气袅袅的九重仙宫的感觉,沿着江面向四面八方扩散。
黑影带着秦松的尸体突然稳稳的落在船尾
他朝中舱踱步而来,眨眼间,行至上琴案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沉重的说道:“主人,属下要告假。”
上官青无笑道:“多年夙愿已了,怎么步伐却变得更沉重?”
黑影迟疑道:“……尚有一事未了。”
上官青无去吧!
“属下定会在武林大会召开前回来!”话音刚落,便朝船板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离去。
此刻额头上虚汗不断正在岸边休息的周絮忽闻琴音立刻盘腿打坐,心道:“这琴声周正清音,倒是有利于自己调息压制体内三秋钉。”
章环睁开了眼嘴角微微勾起。
温客行笑道:“有道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遂拿起玉箫配合琴声而起。
这一吹便是大半夜。
第二天一早,顾湘醒来睡眼惺忪的望着温客行不解道:“主人,一个痨病鬼而已!”
温客行脸上挂着笑容开心道:“你不懂,这是为知己演奏。没想到,一遇便是两个人。老天对我不薄!”
闻言顾湘更是感兴趣,道:“主人,你背着我又去勾搭哪个美人?”
温客行噗嗤一笑,“美人是美人,可惜只是看到侧颜,惊为天人啊!”
顾湘冷哼一声,“能有多美,还能越过我家白衣美人。”
温客行用扇子轻轻点了下顾湘的额头,严肃道:“你可知自己口中的白衣美人是谁?”
顾湘摇摇头,温客行叹了口气,“那可是天下第一庄的庄主!”
“怎么这般惊讶,嘴巴都快闭不上了。”顾湘闻言迅速闭上嘴巴,可还是大呼小叫道:“主人,真的吗?就是那个囊括整个江湖最优秀的侠客和奇人异士……”温客行点点头,顾湘睁大眼睛,身子往后退了好几步,身子摇摇欲坠,“主人,我还听说天下第一庄的庄子最讨厌别人叫他美人,完了完了……”
温客行毫不客气的哈哈大笑了起来,顾湘却急得眼圈红红的,温客行的脸色秒变温和,并说道:“阿湘啊,没事儿,那个李姓的小公子还记得吗?”
“嗯嗯,那个二愣子,不就在那嘛。”说完用手一指。
温客行笑道:“那可是你口中白衣美人的亲弟弟……”
“不会吧!”
温客行给了她一个白眼,让她好自为之。
顾湘疯了似的跑出画舫站在李修渊面前,认真打量着,还一脸严肃道:“不准动,让我好好看看。”
自从昨晚见识到顾湘的辣手摧花,李修渊心里都有阴影,看见她就觉得胃疼,只好瞪了她一眼,又可怜巴巴的看向章环,见章环不理会,又回头看了看周絮,只听周絮说道:“成岭,准备准备,我们该走了。”
话音刚落,顾湘一脸纠结,犹豫了半晌,说:“那个李公子,你和昨天的白衣美人真是亲兄弟吗?”
“当然了。我可告诉你别对她有任何非分之想,对小爷也是。”
说完便跑到章环身后躲着,不时地探出头看看顾湘,心道,可千万别过来,常弘哥哥保佑我。
章环冷然道:“小公子,我们该走了。”
然后转身离去,李修渊则紧紧的抱着章环的胳膊跟着她步调一致的走了。
张成岭不客气的笑了笑。
周絮喝了一口酒,说:“走吧!”
对于温客行的呼唤,置若罔闻,周絮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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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青无①摘取网络关于画舫游船的对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