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同父异母，可为亲?

“虽有兄弟，不如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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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城带上门，见台阶下的背影，心里发虚，在门口顿住脚步

顾城哥……

“呀！顾大回来了”

“得半年多没回了吧，这次在家多休息几天”

顾留花婶

顾留西街的糖醋排骨刚出锅

“是吗! 那我得赶紧排队去，晚了又抢光了”

“走了啊”

……

背光处的身影挪了挪脚步，碾了碾地上几个还没熄灭的烟头

那帮混小子，这点素质都没有

顾留顾城

顾留你儿子，上几年级

顾城……

顾城二年级吧

顾留……

顾留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顾城……

顾留自从有了生生，你每个月管我要两笔钱

顾留一笔是你向我“借”的，买车的分期和生生的学费

顾留当然，我也没指望你还

顾留还有一笔，是给阿姨的生活费和补品钱

顾留我没记错吧

顾城……

顾留现在看来

顾留我寄回来养老子的钱，都吞狗肚子里去了

顾城哥，我……

顾留从我搬进这家门，那老头就告诫我两个不许

顾留第一

顾留不许向他的妻子，楚芳华女士，索要任何费用

顾留第二

顾留不许打骂弟弟，顾城

顾留低头抿了抿唇，转过身迎上顾城惊诧的目光

顾留老头走了六年了吧

顾留……我倒是真听话

顾城哥

顾留你不用这么看着我

顾留如果你不姓顾

顾留……或者我不姓顾

顾留我早把你按地上摩擦了

顾城我以后……

顾城不赌了

顾留……

但凡有一次说话算数，也不至于把老婆的嫁妆都赔完

顾留钱我照样给你

顾留怎么用，那是你的事

顾留但生生的学费和阿姨的养老费

顾留不能动

顾城……

顾生生大伯!

顾生生背着书包蹦蹦跶跶抱上了顾留的大腿

顾留你小子是黏你大爷腿上了啊？

顾生生嘿嘿嘿

顾留拗不过，只好抱起来

顾生生我又可以去大伯家玩游戏机了!

顾留作业写完了吗

顾留就知道玩

顾生生哎呀大伯，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顾生生作业那种东西，写得完吗

顾留嘶，年纪不大，活得挺透彻啊

林语生大哥，这是我自己腌的鱼，你带回去点吧

顾留鱼啊，那得带点

林语生妈那边，你不用担心……

说话声渐小直至消失，看着夕阳下拉得老长的影子，门口的顾城挪了挪脚步，却又退了回来

顾城……

每次输了钱，砸了东西，看到老婆孩子战战兢兢的身影，他会有自责，后悔

可就是手痒，按捺不住，那份冲动就像恶魔，渐渐吞噬掉他心里仅有的克制和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