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阿真,我恨,我好恨。
可我仔细想想,阿真,害死我爹爹的,是我。她抬眼,眼里漆黑一片,她说,阿真,是我。
我才是罪人,阿真,如果,我要为了爹爹伤害无辜,你可会觉得我恶毒?
“你若是要取她真身,我便帮你想办法拖住魔尊与天帝,露露,她不无辜,她也许不曾恶意害人,却也不曾在意别人是不是被她所累,如若当初,她能替你解释,哪怕一分,哪怕她念着一分你护她的好意,今日就不会变成这般,所以,露露,她不无辜,露露,她该死。”
白真看着面前的女孩在小心翼翼的模样,便觉一颗心都要碎了,她总在自我怀疑,自我否定,生怕一件错事,便会惹的他厌烦,怕他离去,可她不明白,他唯一气的,是她不信自己的好,亦不信他的真心。
“你若下不了手,那便我来取。”反正取真身和三万道天雷一样,要不了别人的命,不是吗?白真在心里不无讽刺的想。
邝露看着面前人的神色,突然恍惚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她低下头,说着,“算了”,她曾手染鲜血,已是配不上这般好的人了,哪能再染一次,哪怕她要染,又怎能让这人也染上。
白真只愣了愣,说,好。
思虑了一会,又说,自己要回青丘几日,并且要带着岳父仙身离开,说是,青丘有法子保仙身暂时不散不腐。
白真走后两日,邝珠回来了,未曾见着白真,便问了一句,邝露便照实说了。
邝珠想起日前才查到的天地秘闻,说是,青丘九尾狐白浅,日日取心头血,保师父仙身不腐的事迹。
他突然温柔了神色,他想,他的姐姐终于遇见了一个值得的人。
至于九重天那人的交易,便驳了吧,那份仇,日后总有机会报的。
传言忘川河畔,有一盏聚魂灯,可聚神魂。
邝露今日去了一趟,却没寻到。
问及渡河老人,只说,千年前似是两人曾来寻过,那两人模样已不甚清晰,只记得,甚是好看。
千年前,那便只有魔尊与天帝了。
只是,这两人,到底是谁。
邝露想了许久,便想起魔尊那百年间日日外出寻人,既是这般,便是无心聚魂灯,也是,那个脑子,估计也想不到这物什,来着忘川,怕是为了寻锦觅魂体吧。
那便,只有天帝了。
她想起自己为了躲避天帝,不惜封了自己的仙体,又躲于洪荒山,才躲了这百年,可为了来这忘川,她解封了仙体,只怕,会被那人察觉。
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路过这回事,毕竟忘川与十里桃林的路,一东一西。
她站在桃林入口踌躇,门口走出一位上神,也是气质卓然,仙容可喣。
真好看,这是邝露的第一想法,没有阿真好看,这是邝露的第二想法。
他说,我是折颜,是真真的长辈,你可要见他。语气有些隐约的责怪。
我要的,我要见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