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怎么说这章,嗯,比较多的篇幅在写邝露的心理,毕竟我不想虐邝露,可是不虐邝露的话,让邝露放弃就有点莫名奇妙,所以,我只能描写邝露的心理。
上元仙子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醒过来,这些日子,即使意识陷入沉睡,她也隐约感觉到自己的那一半元神在日渐衰弱,已要融入另一半了。
按理说就在近日了,未曾想今日,自己却醒了。
她刚醒来,邝露的记忆便跌踵而至,她感受了自己的元神,已经融合了。
眼眶便渐渐红了,她不想醒来的,太累了,可偏偏醒来了。
她凭白多出的记忆里的邝露,多幸福呀。
那么幸福,就连她也被渲染了。
她想着,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可偏偏她醒了,为什么,为什么最后醒的偏偏是她。
她的心早已死了,醒过来又如何呢。
从前她还有着那人会回头这个念头与期待。
后来,便只剩了念头。
到如今,她连念头都没有了。
要他回头干嘛呢,哪怕他回头了,自己就真的能像从前一般了吗。
他哪怕是回头,又真的能否让自己的心活过来。
她自己是知道的,她的性子,并不是心底落了疤,也不曾发生什么大事受过伤,不是愈合了就可以了事的,而是长久以来日积月累形成的一种价值观念。
她只想,能与邝露一样,遇到一个简单明朗的人,与她两心相许。
可她,大概遇不到了,她现如今的性子这般死,哪有人愿意碰着一颗心来靠近她了,就算愿意,又怎能不被她的冷漠刺伤。
为什么呀,为什么醒过来的偏偏是这个令人厌恶的她,为什么呀?
上元仙子捂住眼睛,眼泪一滴一滴无声的落下。
为什么?为什么呀?为什么要她醒来,面对日后毫无希望的日子。
为什么呀,邝露那么幸福,那种浸到心底的幸福,她多想再感受久一点啊。
对了,白真,白真怎么办,如果她告诉白真实情,白真大概会恨死她吧。
杀妻之仇,不死不休。
她要怎么告诉他,他心底那个明媚如朝阳的女子已然没了,如今留下来的是这个让人厌恶的她呀。
邝露,邝露又该如何,邝露平白被她抛弃,好不容易有了意识,又因着她的自私平白承了她的一生。
如今,遇见了幸福,可又被自己毁了,消散了,哪怕是死了,也有忘川,可她消散了,日后,哪怕寻便六界,也没有邝露这个人了。
为什么?为什么留下来的偏偏是这个让自己都厌恶的上元仙子。为什么?
天道于她,竟不公至此。
上元仙子捂住眼睛,眼泪一滴一滴的像是冬夜里的雨,冷到彻骨。
上元仙子坐在窗户旁,望着窗外那些昙花发呆。
她已经坐了很久了,那些情绪也过去了,只是心头的结,大概永远也解不开了。
很多事情,她已经不在意了,就像她为什么会在陛下的寝宫醒来,她问都不想问。
就像面前的天帝为什么会用一种温柔的眼神望着她,她也完全不想知道。
即使那种温柔已经实质到了在她周身弥漫,甚至是将她包围的地步。
久了,天帝还在看着她,而她,依旧无神的望着窗外。
“邝露。”润玉温柔唤她。她想她还是介意的。
毕竟她听见这声邝露时心尖竟涌上一种莫名的厌恶感,她厌恶他的温柔,也许不是厌恶他的温柔,而是厌恶他对她温柔。
那种厌恶没有强烈到如同恨,没有强烈到让她开口说一声,别这样唤我。
也没有虚弱到,过后及消,那种厌恶卡在她喉间,卡在她心头。她太难受了。
可她应了声,“陛下”。难受可以忍的,这么些年了,痛也忍了,委屈也忍了,绝望也忍了,无望也忍了,还有什么,是她忍不得的。
她突然想起来白真,若是白真,肯定什么都不让邝露忍的,她真羡慕邝露。
上元仙子想。久久无声。
润玉想,这不是他的上元仙子,他的仙子这时该是眉间眼角藏不住的欣喜,该是问他为何让她入了她的寝殿,该是为着他的温柔,罕见的露出小女儿的情态。
往常,往常他不过夸她一句,或是送了她些什么,她都要高兴的不知所措。她明明不该这样的。
可他也知道,那的确是,他知道,醒过来的,确是他的上元仙子。
不是那个要嫁与白真的邝露。
那到底,哪里出错了,他的心,一点一点的陷入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