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溱溱,你这葡萄养的倒是比进贡的也不差。”
张溱溱一转身抬头就见着这位乾隆爷,摇着折扇走来,一身风流倜傥。
天子威严,张溱溱莫名总看着有些不靠谱。
一回生二回熟,张溱溱倒也不是很紧张,微微福身,随着傅恒喊了声:“主子爷说笑了,傅恒在书房呢,我遣人给您引路去。”
折扇一顿,乾小四惊:这怎么行?
乾隆把折扇“唰”地一收,扔给王普,上前拿过姑娘手里的剪子,道:“不急,来都来了,今日我也享受一下田园老农的乐趣。”
张溱溱掩面轻笑了一声,道:“那主子爷可要辛苦了,”转身便喊小悠,“小悠,去煮些牛乳来。”
小悠:“是,夫人。”
张溱溱被抢了活,索性便在藤下的绿荫处坐了下来,撑着脑袋看他们大清国的乾隆爷摘葡萄,“主子爷,那串没熟呢!您剪下来待会儿自个儿带回宫去吃叭~”
乾隆尴尬地挠了挠鼻子,“那溱溱说,爷听你的。”
“喏,旁边那串,熟的发黑了。”
“好。”
张溱溱净了手,剥出碧绿剔透的果肉,扔在白瓷碗里,时不时笑着应两句,一时,竟也忘了这位是当今天子。
王普站在一边躲日头,瞧着这两人,生是替自家爷生了几分岁月静好的感慨,他觉着,爷早晚得陷进去。
最惨的是,看的到,吃不着。
这不明摆着,陷进去,出不来。
唉~
这不是造孽嘛!
乾小四剪了葡萄串,转身放进冰水里,一抬头,真如王普所想,愣了。
白洋洋的日光透过绿叶撒下几道光柱,撒在姑娘的身上。
精致的眉眼低顺,朱唇带着温柔的笑意,那黑色的花绽放在指尖,他竟也看出了几分精致来。
阳引而进,物出溱溱,开明而前。
美丽而吸引人的名字。
乾隆看着她的眉眼,忽与梦里的奶娃娃重合,不禁便问:“溱溱饿吗?”
张溱溱一愣,抬起头,摇了摇头,又问:“爷饿了吗?”
乾隆把剪子放回托盘,掀了衣袍便往她面前的小板凳一坐,微微仰起脖子看她,随性得很,“溱溱的字,很好看。”
张溱溱狐疑地把视线挪到他脸上:“什么字?”
乾隆带着赞赏,笑道:“治江南水患的奏折。”
“碰!”
雪白的瓷碗打翻在桌面上,咕噜噜地滚着圈,落下桌,刚好到了乾隆手里,碧绿的果肉却撒了一地。
乾隆有些讶异:“溱溱,怎么了......”
而他一抬头,方才笑意满满的姑娘却咬着唇,小脸苍白,眼眶都红了。
乾隆以为她是怕他怪罪,还安慰她:“江南水患久治不绝,正需集思广益,溱溱这么聪明,正是需要的。再说,夫妻本一体,代笔而已,朕不会怪罪傅恒的,不用担心。”
张溱溱憋着眼泪起身,低头福身告退:“皇上恕罪,臣妇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
“唉?溱溱。”乾隆好生无辜,不知是哪里惹人不快了,见人转身,赶忙便起身,伸手时顾忌着这是在富察府,慢了半拍,只捞着一缕香风。
又是入梦相思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