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醺5%：佛不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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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身血腥的人，佛怎会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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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皇宫紫宸殿内，一侍卫跪在地上，正向唐高祖李渊汇报情况。

“陛下，臣等已查明镇北大将军的底细，确认无误。”

“细细报来。”李渊坐在主位上，目光微眯，人虽已近暮年却仍威严不减。

“是！”

那侍卫答应着说下去，越往后一分，李渊的脸色就难看一分，本就昏暗的紫宸殿里让人觉得更加阴深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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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替方才那个孩子向你致谢。”

蹴鞠赛后，李建成的人给江归送来赏赐，完后江归三步作两步追上要离开的阿诗勒隼，道。

“若不是你救的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伴着江归的靠近，阿诗勒隼心跳空了一拍，他停下脚步，拱手道，“将军客气了。”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江归还没缓过神来，阿诗勒隼就走远了。

草原的人都像他一般冷漠吗？江归心想，收好那把宝刀后，他飞身上马，朝将军府奔去。

而他与阿诗勒隼交涉的一切，都被人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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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江归独自一人坐在榻上，手边放着药粉和包扎布。

之前镇压山匪暴乱时，因李乐嫣忽然跑来，他顾不得太多被山匪砍了一刀，下手挺狠的。本来已好了不少，可如今这么一闹，伤口又发炎了。

江归满不在意地将瓶子里的药粉洒在上面，拿草药敷上后用布裹上扎好，手法娴熟，习以为常。

这个伤口后面肯定是要留疤的了。

江归想着，忽而又想起北境来。

小的时候，她和姐姐江淮不听师父劝阻，偷偷跑出去玩，结果遇上了狼群，幸亏她们逃的快，才没被吃掉。但姐姐为了保护她，被一只狼抓花了脸，无论师父和她用什么法子，那疤痕如狗皮膏药般，怎么也去不掉。

后来姐姐还因此遭人嫌弃，为了不吓到谷里的小孩子，姐姐整日只得以面纱掩面，可她却从未怪过自己。

江归坐在屋顶上，倚着绿瓦，遥望着天边那轮皎洁明月。

她微微仰头，拿下面具，扯下脸上覆着的那块皮肉，才露出她原本的模样。

清冷的月光倾泻而下，洒在她身上，银白色的，充斥了她的瞳孔，平添一层光辉。

将军府里静的很，只有她一人借酒消愁。

她恍惚想起之前她上任镇北大将军时，李长歌来她府上做客，看到将军府这空荡荡的凄惨模样，一度想要倾尽钱财帮他好好安排一番，都被她按下了。

都是几年前的事了，有时候她就在想，若是李长歌不是李家的人，她们是否能成为很好的朋友呢？她还想，若她是个男儿身，说不定还会追求李长歌一番，将她娶进门做他的贤内助。

烈酒入喉，江归哽咽了一下。

天边云卷云舒，遮住了月儿，江归举头不见光，自嘲一笑。檐上冷风萧瑟，直直地灌进她衣裳内，冷得她直打寒战。

先前她陪李长歌去寺里祈福，撞见一大师，他说她误信谗言，罪孽深重，满身血腥，若不早日脱离凡尘，佛难渡她。

可她不信佛，只信事在人为。

佛若不渡，那便做厉鬼吧！

——至少能闹的李唐不得安宁。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