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王府内,阿南接过北堂墨染递来的披风,瞧着王爷神色有几分憔悴。自是知道在忧虑些什么,跟在身后汇报了今日的事。
阿南~“是湘妃娘娘派人在查。”
他颔首点头,倒并没有惊讶一说,压低嗓音问道。
北堂墨染~“容儿回来了吗?”
阿南~“回来了,说再过几日是王爷的生辰,在为您准备礼物呢。”
阿南想提些高兴的事来缓解下沉重的气氛,却仍旧听见了他无奈的低叹声。
黑夜里,他微微蹙眉思索,缓缓开口问道
北堂墨染~“还是去找夏泽?”
阿南~“属下无能。”
阿南低头认错,北堂墨染倒也没有怪罪。他太了解胞妹的性格,便也知晓傅容对夏泽的感情。
并不是没想过让他认祖归宗,回到圣上身边让她叫一声皇阿玛。只不过皇室血脉的长公主,最后的结果也只有远嫁。
他的妹妹,他的小容,一定要嫁给自己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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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府,数十年未见,夏晴见到生父后早已哭红了眼眶。等到情绪稳定后,父女二人坐在石凳旁闲叙。
边塞天气恶劣,经历数十年风霜雨打,陆慕城的脸上爬满了一丝丝皱纹,看着让人心软不已。
见到与亡妻的爱女如今已长大成人,陆慕城悲喜交加。喜在女儿亭亭玉立已有心上人,却又悲在错过女儿的成长。
陆慕城“我听泽儿说,你同墨染?”
陆慕城轻唤了淳王的乳名,话语里也是说不尽的挂念。
夏晴轻轻点头,温声回到。
夏晴~“嗯。”
陆慕城“是好事。”
陆慕城“爹把你交给他,也很是放心。”
陆慕城低眸长叹了口气,拍了拍夏晴的手道
陆慕城“墨染,也是苦命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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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父亲陆慕城后,夏晴独自一人坐在石凳旁,望着房间内的摇曳的蜡烛慢慢放空。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打湿了大片衣领,她却毫无知觉。
幼时丧母,大臣的眼中刺,妃子的肉中钉
皇室内的尔虞我诈,朝堂上的勾心斗角,他宛如一颗棋子一般任人摆布。那偌大的皇宫里,无人能护他周全。
父亲说
陆慕城“每年大臣都要举荐他去南朝游历,说的好听是游历,实则就是为了要他的命。”
陆慕城“每次回来,他都是伤痕累累。我替他敷药时,他也不哭,只单单握着拳头忍痛,那时候他才十三岁。”
陆慕城“直到有一次伤口感染,他高烧不退。才哭着抱着我说,他不想这样,他怕。”
原来今日摸到的伤痕,那些结了一道道厚厚的痂并不全是来自战场。自己看似担心的提问,实则是让他再去回忆一次过往的痛。
到底都经历了什么,他的过往到底有多痛
北堂墨染~“怎么在哭?”
已是寅时,他因近日的琐事难以入眠便想来看看小姑娘,却未曾想见小姑娘独自一人坐在石凳旁抽泣,一时倒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蹲在小姑娘身边,轻轻给她擦去脸上的泪水,眉头微微紧锁忧虑的问道。
北堂墨染~“怎么了?受欺负了?”
夏晴见到他心头掠过一阵巨浪,却又在转瞬之间倏尔醒悟过来。摇了摇头,扯着嘶哑的嗓音道。
夏晴~“爹爹跟我说了你儿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