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见的人

买什么礼物，周子舒纠结过后也仍旧拿不定主意，偶然间想起从前师父有言，若是碰到心怡的姑娘，想送她礼物却不知送什么的话，方法其二：其一，与她一同去街上，她碰过的、喜欢的全都买下；其二，直接问她。

周子舒目光浅浅的落在赵妧身上。

他自不会心怡一个才豆丁点大的小丫头，只是这方法其一不适用，赵妧出来到现在就什么也没碰过，全程被秦九霄拉着跑。

如此，便只能直接问了。

可话刚问出口，小姑娘就朝他笑了。

“周哥哥方才不是已经给了我礼物了吗？”她扬了扬手里吃剩几颗的糖葫芦，“这个便够了。”

“这不行。”知晓小姑娘是听了秦九霄的话才如此说，比起脸面上过不去，周子舒更多的是心里过不去，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赵妧的好意。

“要送我贵重礼物何必急于一时呢，两年后就是我的及笄礼，我还等着倒是用个好由头拿哥哥一份大礼呢。”赵妧早就有多对策，她狡黠轻眨着眼睛。

如此说来，周子舒便无法再说什么了。

他轻轻一笑，垂眸间的情绪竟有几分欣慰。

没想到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被一个豆蔻少女安慰了一番不说，还得因为囊中羞涩而顺着小姑娘给的台阶下。

当真是有愧啊。

几人在街上逛了一圈，除了那两串糖葫芦什么都没有买。

赵妧走得累了，便带他们去她和景北渊、巫溪常去的酒肆。

听秦九霄说，周子舒喜欢喝酒，这家酒肆可是当地最好的了。

却在踏入酒肆那一刻，原本跟在赵妧身旁保持沉默的婢女却突然上前扯了扯她的衣袖，眼睛还往上瞟了瞟。

二楼有她不能见的人。

“二位哥哥不好意思了，颜月方才想起来有些事还没办，得先回去一趟。”赵妧抱歉的看着秦九霄和周子舒，非常诚恳的说出了临时瞎掰的理由，她从婢女手头拿过荷包，放到秦九霄手里，“你们尽管去吃一顿好的，就算是颜月向二位哥哥赔礼道歉了。”

“要不我们陪你回去吧，我们可是答应了刘奶奶要好好照顾你的。”秦九霄摇了摇头，将荷包递还给婢女。

周子舒点头附和。

“不用。楼上有你们能见而我不能见的人，你们去吧。”赵妧故作神秘的话让秦九霄好奇万分。

周子舒几乎是下一秒就明白她在说何人。

晋州是他的地盘，到处都是他的眼线，他想摸清她的行动轨迹谈何容易。他知道她累了肯定会来这家酒肆，早早地来此守株待兔。

赫连翊为了能见她一面还真是愿意想方设法。

“大人他，不是坏人。”周子舒不知赵妧与赫连翊之间有何恩怨，以至于现在她对他如此厌恶，但赫连翊此人确实不至于如此啊。

他是个有想法有目标心中有民的男人，是想守卫一番领土，坐上最高位的男人。

“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什么至善至恶的人，也没有那么多的非黑即白。”赵妧却说出了与她年龄不相符的成熟话语。

“颜月妹妹，你在说什么啊，听不懂。”便是秦九霄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话中深意。

“九霄哥哥听不懂没关系，等你在长大点，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就明白了。”赵妧转眸又是满眼甜甜笑。

可谁能想到，让秦九霄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契机，是需要付出他的生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