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少爷说,嫁衣是血一样的红色……”
“婆婆,我好冷啊!”
“婆婆,你怎么哭了……”
瓢泼的大雨渐渐模糊了天遗空境的画面,再有画面时,已然又是一个白日。
或许是因为淋了那场雨,看起来本就身体不算好的小孩自然生病了,他双眼紧闭,脸色通红地躺在床上,头上盖着湿巾,嘴里还在不停嘟囔着“婆婆,你别哭,婆婆……”
方婆子坐在一旁,听得老泪纵横,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外忽然有脚步声接近,她连忙抹去眼泪,站起身就见袁震进来,直直往小孩的床边走去。
或许是想到了袁安的话,也或许是担忧小孩被伤害,方婆子下意识挡到前方,迎上那高大的身形时,佝偻的身体不自觉颤抖了一下,“老爷……”
“让开。”袁震沉声道,他脸色看着有些差,像是受了什么伤。
方婆子被气势所慑,不自觉退让开,又在下一刻看见袁震弯腰,似乎要带走小孩时,紧张起来,“老爷,小少爷……他,他也是你的孩子啊!”
袁震神情一冷,正要说话,屋外又进来了母子两个,袁安氏大概是正好听到了方婆子的话,不耐烦地道:“震哥,别耽搁时间了——”
又看向畏畏缩缩的方婆子,“把她赶出去吧,她一个无儿无女、疯疯癫癫的老婆子,说了什么也没人会信……”
“不可留下后患。”袁震说着,目光看向方婆子,犹如看一个死人。
但旋即,他像是想到什么,走到瑟瑟发抖的方婆子面前,一掌打在方婆子脖子上,她立时就晕倒下去。
袁安氏有些不满,“震哥,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先留着,万一情况有变……”袁震看着床上烧得脸颊通红的小孩,说道。
似明白了他的意思,袁安氏脸色一变,下意识将身边的袁安护住,“不可能,一定能成的。”
“若是成了,一把火烧光就是。”袁震一脸冷漠。
虽是有伤在身,但夫妻俩各抱着一个孩子上山也并非什么难事,很快四人便到了寒池之中。
袁安氏着急地给袁安披了件厚厚的斗篷,唯恐他会染上风寒,絮絮叨叨的模样倒能看出几分慈母心肠。
被袁震放到寒冰之上的小孩或许是被突如其来的寒气影响,茫然地睁开了眼,“……老爷……”
袁震并没有看他,只是喃喃自语着,“四年了,这寒池终于能用上了……”
虽不明其意,依旧听得镜外诸人汗毛直立,尤其在发现他看向小孩时,愈发紧张起来。
“你不要怪我,这本就是你存在的意义。”
“老爷?”听不懂却直觉到危险的小孩想要爬起来,然而他高热未退,此刻又身处寒气之中,整个人又冷又热,浑身都软绵绵的,根本没有机会逃离。
“别废话了。”袁安氏早已哄睡了袁安,甚至为他布了个隔音的阵法,此刻他在不远处的石台上睡得安稳,眉眼恬淡,像是做着什么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