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第四篇章 絮影颦香，寒尽春来（十一）

“小白，你认识她？我前几次来都没见到她呢？”魏无羡有些诧异。

“时间长了，自然就认识了。你没见过是因为你来的时候她恰好都不在而已。”看着那个忙得团团转的女人，白无常难得地有了一些怜悯之色，“这女人命不好。活着的时候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才新婚，丈夫就被拉壮丁拉走了，从此一个人守着一破草棚，一等就是三十年。”

“既如此，她又犯了什么罪？为何现在还不去投胎？”魏无羡来了兴趣。

“嗐！她哪有什么罪。忙里忙外，一个人给夫家的三个老人送了终，节省自己的口粮接济逃荒的可怜人，一生收养了七个孤儿。她生时就已经是那一带小有名气的贤惠人。”白无常嘀咕了两句，“早就判了投胎的，可这人倔啊，不去，非说得等到她相公。走吧，别打搅她做生意，我们边走边说。”

话还未落，那女人忙完手里的活儿抬头，正好看见白无常和魏无羡等人转身要走，忙笑着从炉灶前小跑了出来，口中招呼道：“谢大人，谢大人。”

被人叫了名儿，白无常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宋姑，今天又来出摊儿了。”

“嗯，前些时日多谢大人了。要不是您，我这小摊也开不下去了。”

“嗐。说的哪里话，不过是小事罢了。我说让你去隔壁赁一间商铺，你又不肯。”白无常很是无奈。有了商铺，那些新来的，不熟门道的鬼卒们也不会来纠缠。

“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用得上那么大的门店。再说，也没人手啊。说起来，前两天程武大人还来过，说以后不会再有人来我这里收保护费了，我猜着一定又是您的关照。多谢您了。”说到这，宋姑深深地福了一礼。

白无常摆了摆手：“兄弟们时常来你这里吃吃喝喝，你又不肯收钱，出些力也是应该的。”

“那是大人们辛苦。我做这点小营生，也不过是盼着那个冤家罢了。”说到这，宋姑看着白无常，眼睛里满是忐忑，“谢大人，他……可有消息？”

白无常摇了摇头：“宋姑啊，放弃吧，说不定他早就忘了你了。”这话他都不知说了多少遍了，可宋姑从来不听。

果然，这一次也不例外——

宋姑苦涩一笑，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叹了口气：“多谢大人，只是罢了，我说了会等他的，就再等等看吧。”宋姑眼眶一红，强忍住了泪水，抬手揉了揉发酸的鼻子，右手从身前围兜里掏出一把铜钱，塞到白无常手里，“谢大人，多谢。”

“啊，不用不用。”白无常忙推辞。

“收下吧，谢大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如今也少见您过来这边，今日也没什么好招待您的，这点小钱儿，您跟范大人忙完公务去喝碗薄酒吧。”宋姑笑笑。

“这，这怎么好意思？”白无常笑着挠了挠头。

“哪有什么，不过两杯薄酒罢了，也是您不嫌弃。您这是……公务在身吧？我就不打搅您公干了。您先忙，我去做事了。”宋姑有礼地福了一礼，笑着又钻回了炉灶后。又来了几个客人，可还有得忙活呢。

……

====

小草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