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孩子们白日里受了罚,魏无羡心里不舍,夜里便拉了蓝忘机去看孩子们。
因为孩子们都还小,为了便于看顾,安安、乐乐和兮兮都被安排在了一处。紧邻咸宁殿的永福殿内殿被划成了三块,三张大床分立一边,中间用浅金、乳白的帷幕重重。
此刻,永福殿里灯火辉煌,人影憧憧。
刚走到门外,就听到里面清晰可辨的议论声传来,听到言及白日里的事,魏无羡和蓝忘机忍不住互视一眼,悄悄靠上去,驻足细听。
“虽然挨了板子,可我也不后悔。”
魏无羡勾唇一笑。清清脆脆的声音,一听就是兮兮的。
“我也不后悔。”
蓝忘机抿唇不语。
中气十足,理直气壮!这是安安。
“不悔。”
声音虽不如前者清脆,也不如后者干脆,却坚定清澈。
这是乐乐。
“为何?”姬若楠闲闲的声音传来。
魏无羡和蓝忘机皆有些惊讶。竟然是六哥在里面,他们还以为会是姑姑。
“他们当初打了父亲三十三戒鞭,如今我们也算帮父亲出了口气。”兮兮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嗯!只是可怜我们的屁股也挨了三十大板。”说着,安安嘶嘶地吸了口气,显然是扯到了伤处。
“你这还有理了?”姬若楠早就察觉到来人,也不点醒孩子们,只笑嘻嘻地继续给安安的伤处上药,由着宝贝蛋们在床上趴着嘀咕。
“那是大人的事。你们为父亲抱不平,也不能这样行事。敬老慈幼,孝之道也。岂能随意妄为?没有治你们一个忤逆大罪已经是不错了。”姬云禾细细地给兮兮上着伤药。
姑苏蓝氏的人也算识趣,三十板子下来,虽然青肿难免,可别说伤筋动骨,连皮都没磕破,足见是省了力气的。只……不知这是忘机的意思,还是泽芜君的手下留情。
兮兮撅着小嘴:“云禾奶奶,非是兮兮和哥哥们不敬老,是他们老糊涂了。黑白不辨,是非不分,仗着身份年纪就倚老卖老,欺负父亲和爹爹当年年幼。留那么一大把胡子也不能让他们明白做人的道理,还不如不要。要不是他们,父亲岂会少年白发?爹爹又岂会自尽而亡?哼!”不过是三十板子而已,若不是父亲发了话,六伯父也不会答应。
“你们呀!”姬云禾叹了口气,“过去的事都已过去,连老祖宗们都不再追究了……”
兮兮说的,她们又何尝不知。老祖宗不追究,也只是看在忘机的份上,不想让小八和忘机再继续痛苦下去。那么多年的沧桑苦等,够了……
兮兮没说话,只把头埋了下去。
她也不过是剃了他们的胡子,哪里算过分?他们可是生生抽了父亲三十戒鞭!
戒鞭!
昨日她跟着安安去了蓝氏祠堂,看到了供奉在供桌上的戒鞭。戒鞭乌黑光亮,散发着一股凛冽的刚硬之气。
可她们兄妹看到的,却不是戒鞭的威严,她们看到的是戒鞭上的血!
那是父亲的血!
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她才打定了主意要剃掉那些老古板的胡子!
哼!身为长辈,不知爱护子孙,反而为了自己的利益,不分黑白,人云亦云,逼得侍亲至孝的父亲不得不拔剑相抗!这样的糊涂虫,哪里够格当他们的长辈!
那一把胡子,白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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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