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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的风沙常年弥漫,大地皲裂,夏燥冬冷,风肆无忌惮地打在营帐上,发出的噪音令人难以入眠,不过习惯就好。
霍不疑手中捧着一双靴子,上面的绣花很奇特,绣花的配色是又红又绿又粉还带点黄,这不由让他想起当时茶茶送给他时还被他嫌弃了一番。
女孩骂着绝交要跳井,他还坏心眼地给人家指路,最后茶茶哭了,虽然他明白小姑娘是装的,但还是放下身段去哄。
那段美好又惬意的时光终究是回不去。
凌不疑“怎么还断线了…。”
霍不疑皱眉,他赶紧翻来针线进行缝补,其实他针线活很好,茶茶顶多勉强能用,但她没事时就爱缝一些奇特的东西送他。
想着想着,他脸上扬起了笑容,一个不注意针刺到了他的指腹,本就四处冻伤的手此时又添了新伤 他看着那一滴血,脑海里想起茶茶诀别的那两句话。
“霍将军一路好走。”
“愿此生不复相见。”
只要一空闲,这两句话便犹如蛊咒一样出现在他脑海里,把他折磨得痛苦不堪,其实他有后悔的,有后悔几番丢下茶茶,他明白茶茶不介意跟着他冒险。
可他介意,来到西北后后悔的想法便烟消云散,因为这里的环境和条件都十分艰苦,睡梦中还得警惕着其他国的人要越过边关入侵的风险。
凌不疑“怎么办。”
凌不疑“好想你。”
“霍将军。”
营帐外士兵的声音把霍不疑拉回神,霍不疑立马把靴子给收起来,一滴泪水鬼使神差落下,他惊讶于自己什么时候哭了。
“霍将军?”
士兵的声音变为不确定的试探,要知道他们西北边关的驻守将军都有个共同特点——命短,饶是战神或许都有些呛。
霍不疑急忙抹掉眼泪,随即正了正声色。
凌不疑“进。”
“将军,这是刚浣洗好的衣裳。”
士兵将霍不疑洗好的衣裳放在一旁,上面还有一个小药瓶是治疗冻伤的,霍不疑疑惑,他拿起衣物查看,谁知扑面而来就是一股芳香。
凌不疑“站住。”
“霍将军您还有什么吩咐?”
凌不疑“衣裳谁洗的?”
以往都是泥土的味道,这芳香明显是浣洗人自作主张后加上的,不太像花草香味,总之霍不疑很反感这种味道,甚至想呕。
“回将军,衣裳是那个骆娘子,就是贾七郎的夫人,人可贤惠了,她是都城嫁过来的,想必和霍将军应该认识吧?”
士兵想起骆济通混进军营时,口口声声说和霍不疑关系很好,想着骆济通人美心善,又经常给他们送好吃的和小酒,也不像会撒谎的人。
话音一落,衣物和药瓶被打翻在地。
凌不疑“谁允许她碰我的东西了?”
凌不疑“我不是说过,不让她进军营吗?”
霍不疑拧眉感到不适,早在刚来西北的时候这个骆济通就三番五次叨扰,没想到多次明确拒绝还是阴魂不散。
“这个骆娘子挺有自己的手段,她又是个女娘,我们也防不胜防,不过将军您放心我们一定严加看管。”
士兵不太明白霍不疑为什么要拒绝骆济通的好意。
凌不疑“这次谁放她进来的各领十军棍,再有下次格杀勿论。”
狠话一出士兵吓到打哆嗦,才想起霍不疑还有另一个称号“铁面阎王”。
“是!”
人走后霍不疑无奈叹气,他来西北都没有带心腹,梁氏兄弟更是留在都城暗中保护茶茶,所以这边的人不好使,时常令他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