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快慢是由享受时间的人决定的,就像早上的时候被打昏倒的汤泽现在一眨眼就已经差不多到了正午时分了。
他醒来还是因为中午天气放晴,阳光照在脸上痒痒的。
昏昏沉沉,他感觉自己的头好似有千斤重,根本抬不起来,像个小铁球,关键手一模是还痛得不行。
阳光痒痒的,脑袋痛痛的。
身边还有些聒噪的声音,似乎是使徒们在商量些什么。
“报告大人,这片森林已经设立了零时结界,一般人是进不来的。”
“报告大人,女孩那边出了点下差错……”
而汤泽一脑袋的大包让他没有心思去听那些大叔拍黑衣使徒的马屁,这两句重要的过后其他的都不曾入耳。
汤泽原先准备杀出重围,但看了一圈,马车边上坐着马的使徒就有七八个,这人数比他头上的包还多,被迫打消了这个念头。
观察了下四周,汤泽现在在一辆马车上,但很不幸的是手上脚上都被铁铐子扣着的,还被笼子关着,像是牲口一样。
而笼子里还不止他一个人,但其他大部分的小男孩都还在没有意识的状态,横七竖八的躺在木制的笼子里。
而他旁边的男孩,似乎是为数不多的清醒人。
努力的抬起头来,把身子坐正,汤泽在人堆堆里像只水獭一样坐着,迷茫得睁大眼睛四处张望。
他看上去不大聪明,这才刚醒也不怕一众使徒再给他揍晕过去。
人倒霉了东张西望都要倒霉,他被一只手一把头摁了下去,感觉硬是要他保持刚才昏迷时候的样子。
“啊!”
早上才受到重创,这一头碰到了,痛得汤泽尖叫出来,眼睛上也痛得立马挂了泪。
可“啊”的一声都还没从喉咙里跳出嘴就被那只手捂上了,呜呜哇哇的声音取代了尖叫。
“别乱动,你还想再挨一顿打吗?”
一个清脆又像寒冰一样凛冽的声音出乎汤泽的预料,竟然不是使徒?
这声音的本尊是一个看上去不怎么好相处,但又有些许清秀的小男生,
他很瘦,都瘦成了骨相,他样子和菓铭有些相像,但气质截然不同。
如果说菓铭是一见阳光就灿烂的二月粉花,那么眼前的这个男生绝对是货真价实的高岭之花。
而现在眼前的这朵“高岭之花”还在清理自己淌在他手上的泪水。
汤泽眼窝子浅,他眼泪和不小心流出来的口水倒是诚实的蹭在了那纤细的手上。
“多大的人了,多大点能耐。”那男生嫌弃的放开汤泽的嘴,嫌弃的拉着汤泽的衣角擦掉汤泽的口水和眼泪。
他的表情满脸都写着嫌弃和抗拒,不光是对口水眼泪的抗拒,仿佛更多的是对汤泽这个人。
但汤泽决定与他拉近距离,感觉眼前的这个男孩或许能带自己离开这儿。
“你叫什么名字。”
“易霄,会有人来救的,别说话。”
热脸贴冷屁股上了终结了这开始都还没开始的对话。
人家话都不耐烦和他讲,还一语戳破汤泽的真实意图。
虽然不给好脸色,但他说会有人来救他,看他淡定自若,心神宁静的样子好像不像骗人。
刚尴尬至极,但凝固了的空气才让汤泽选择闭上嘴,没人可以讲话后他一个人看着马车前进的方向。
马车走的是森林里的小径,不然在树林里马车怎么可能有用。
虽然小径要比其他地方好一点,但这一路上还是颠簸,汤泽看出这辆马车一直在往西边开去,记得地图上祭坛的方向也差不多。
马往西边走,马拉着的车也往西边走,汤泽忍不住眯着眼往西边看。
同时他还不知道的是西边也是小鱼和菓铭所在的方向。
小鱼和菓铭两人从早上折腾到中午,先是想要走出森林然后寻求家里人的帮助,但发现根本出不去。
有一道无形的屏障阻隔了他们与森林外,小鱼还看到汤泽的姐姐在那边等待汤泽。
小鱼看得见汤泽姐姐,但汤泽姐姐看不见她和菓铭。
他俩寻求外界帮助无望后,这才去寻找了小鱼口中的那女孩。
和那叫安洁的女孩碰面的时候都已经过了中午,都快到黄昏了。
这时候的阳光没了中午时候的毒辣,也不像早上那没有一点阳光的天空,明明应该是美好的一天,但全被搅和了。
小鱼和菓铭从早上奔波到现在,都特别累,特别是菓铭。
菓铭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说到,“要到了吗?”
“快了,她说过她会在祭坛的必经之路上的。”小鱼手里拿着早上从汤泽那儿得来的祭坛地图。
按着地图走,但在森林里地图也不是那么的好使,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俩横冲直撞半天终于在这好似没有边的森林里闯出了头。
穿过两棵树木,西面显然要比其他方向明亮,而地图上有条小径是前往祭坛的必经之路。
教廷的教廷工具是马车,指定在那儿!小鱼这才到了和马车上的汤泽同一条小径。
小径狭长,没有树木,阳光要比团团被树荫盖住的森林里明媚得多,但他们没有时间在乎这些。
只希望他们来得不要太晚。
气喘吁吁的两人打量着这小径,只为寻找叫安洁的短发女孩。
左顾右盼,不自然的四处张望,但都没能抓住那女孩的一缕头发丝。
“来了呀。”
还得人家自己先和他俩打招呼,随后一个瑰丽的身影从小径左边的树上闪过,稳稳的落在了小鱼面前。
“重新郑重的认识一下,我,安洁,萨迪尔组织的一员。”安洁手持一个类似勋章的东西,这似乎是她身份的证明。
菓铭见识少听不懂什么是萨迪尔组织,但还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高大上的气质。
小鱼听见“萨迪尔”三个字虽然顿时没了好脸色,显然是知道些什么,但她还是放下了心中的成见向安洁寻求了帮助。
“我要救一个人。”
安洁笑着说了一声,“好的。”
她答应得十分果断,没有一点犹豫,但也就是因为答应得太过轻松让小鱼一点不放心。
正在小鱼的脑子在思考萨迪尔是怎么和教廷扯上关系的时候安洁补了一句话。
“你已经吃了我的药,帮你救一个人不是什么大事。”
小鱼和安洁说话云里雾里的,一旁的菓铭更是雾里看花,什么都没搞清楚。
安洁刚说的那句话要从早上小鱼被教廷的一对人马发现时考究起来。
那时候小鱼在树上偷听使徒们说话,可一声巨响硬生生把她从树上搞了下来。
被发现得毫无疑问,不过还在那巨响也弄醒了被关笼子里的安洁。
就在小鱼重伤要被使徒擒拿住的时候安洁出手救了小鱼。
安洁不愧是萨迪尔的雇佣巫使,三两下就从一众使徒里逃走,还顺带带走了重伤的小鱼。
并且给了小鱼一粒红色药丸,让小鱼服下,小鱼这才没有失血过多而亡。
刚才安洁所说的药就是那药丸。
“药怎么了?”小鱼立马意识到了那药丸不对劲,但都几个时辰了,现在把它吐出来也不太可能啊。
安洁一头齐肩棕色短发,稍尖的内眼睛使她看上去像坏狐狸,眼球的下三白也在此刻暗示她是个刻薄的坏人。
小鱼后悔吃了那药丸,但好像那个时候也没能有其他更好的法子。
“待会你就知道了。”安洁一脸坏笑,但她那双看上去不太好相处的眼睛却盯在了远方小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