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追追赶赶,回到竹屋已是中午,两人皆是气喘吁吁,连鼻尖上都挂了汗珠。
“唔……全是汗,我要去沐个浴。”说罢月熹几步就闪进了自己的卧房。尘心看着那个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先去了厨房把米饭下锅,也回了卧房换洗。
一切收拾完毕后,闻见香味的月熹溜进了厨房,只见放在桌上的三盘热菜,还有……在厨台前忙碌的男人。
逆着中午的烈阳,长腿劲腰宽肩,身姿挺拔优雅,气质独绝……
看着尘心的背影,月熹小脑袋里蹦出一句话,上得战场,下得厨房,洗得衣服,做得家务,果然是这大陆的好……男人啊。
月熹摇了摇脑袋,再一点点挪到尘心的身边,有点内疚地开口,“之后要不我们轮流做饭?”
正在做最后一道菜的尘心斜眼看了看月熹毫无瑕疵的小手,“不用,我本来就该照顾你。”
“耶嘿?”月熹眸中一亮。
这时尘心正把菜盛入盘子,淡淡地说:“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噢……”月熹撇了撇嘴,有点失望地坐到了桌前。
人家原本想的是让你以身相许好不内……
吃过饭后,尘心便继续去调理内伤修炼去了,月熹也跟着他难得勤快地连续修炼了四个时辰。
又“心安理得”地吃过尘心做的晚膳后,月熹在某人的催促下不情不愿地去休息了……
一连着一段时间都是这样过去,岁月安好的表面下却是不平静……
那晚上的噩梦并不是偶然做到的梦,而是经常反复着出现,梦中的情景还更有愈发骇人的趋势,有次竟梦见尘心断臂的样子……这扰得月熹好几夜都不敢入睡,又总是不敌白天劳累带来的困意沉沉睡了过去,便又是那样的梦。
月熹同样会被这噩梦惊醒,冷汗涔涔。但之后她再也没有半夜跑去找尘心,打扰他不说,肯定还不免被他嘲笑一番,毕竟这么大了竟然还怕噩梦。也就自己裹紧被子,努力想着一些开心的事儿试图抵抗那些噩梦……
而尘心从第一晚晚之后,晚上躺在床上时,因为担心那丫头会不会又做噩梦了跑来找他,思虑之间便就不知不觉迟睡了一个时辰。因着这一段时间看着那丫头都活蹦乱跳的,也就当那她只是偶尔做做噩梦,放下了心来。
而在后来的一天,尘心的内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去了这里的斗魂场报名斗魂,路途有些遥远,回来已是半夜。经过月熹卧房门前却听见了一声声急促的呼唤。声音虽然模糊,但足够听的出里面人的极度不安。
心不知为何被忽然提起,犹豫了稍许,他轻轻推开了房门。
黑暗中尘心运足目力查看着月熹的状况,床上不断呓语的少女额上已是冷汗涔涔,眼角的湿润滴落在了枕上,紧皱的眉头和紧捏被角的小手带着尘心心里莫名的一揪。
嘴中的梦话不甚清晰,尘心忍不住俯身侧耳想听清楚她的呓语……
“阿,阿尘……不要,不要去,不要丢下我……不要!”
……阿尘?这是自己吗?还有不要做什么?她梦到了什么那么害怕?
伸出手指戳了戳少女的肩膀,“诶,喂……”
反复了几次,床上的人没有丝毫清醒的迹象。
尘心微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在月熹的床边坐下,温暖干燥的大手覆上了月熹的背,轻轻拍抚着想减轻她的梦魇,不料情况并不见好转,反而床上的人更有不安之势。
“尘心,尘心……危险。冷,好冷……”
这次算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又听见小丫头在说冷,尘心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每天晚上都做着这些噩梦吗,为何从不对自己说……?
听着床上的少女呓语声中已然带了点哭腔,尘心紧皱了眉,理智告诉他这只是个噩梦罢了,他大可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直接离开。但是他心里也很清楚,看着这丫头这么难受,他不安,很不安……
终是这莫名的情愫占了上风,尘心鬼使神差地脱下鞋袜侧躺上了床,连人带被地搂了那极度不安的少女入怀。
正是月亮高挂之时,不起眼的竹屋中,一个俊挺的男人正拥了一个美眸带泪的美人在耐心安抚……
从不知道女孩子的骨架原来是那么的小,抱月熹入怀中时,尘心感觉可以把她整个人圈好……
“熹……熹儿,没事了,别怕……”男人温暖干燥的手掌轻抚少女的脊背,素日里冷冽醇厚的声音此刻却异常的温柔,令人沉湎其中。
此刻月熹的梦中血腥肃杀的战场正奇迹般地一点点消散殆尽,梦中的银发尘心,衣衫整洁地稳稳地向她走来,笑容俊雅,而刚刚犹如坠入冰窖的寒冷此刻被一股包裹全身的温热代替……
之前尘心不好意思叫出口的“熹儿”在这一刻轻声道出,尘心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想缩回手起身,但又看见怀中的少女的啜泣声变小了许多,眉头也渐渐舒展,便又不忍将她放下。
大手情不自禁地贴上了那张小脸,轻轻带去了泪痕……
月熹的梦里,那熟悉的血腥肃杀的场面逐渐不可辨,不知不觉渐渐从噩梦中转醒,半梦半醒间,突然觉着胸前和脸靠着的地方异常的温热。
这,这是啥?
半睁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下眼前遮住月光的轮廓,脸看不清,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和宽肩线倒是清晰可辨。
……这是个男人!!
我丢,采花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