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6

飞机舷窗外，白云如纱飘拂，我明明困倦至极，心头却一直不安宁，转头看着王嘉尔，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

将我腿上滑落的毯子往上拉了拉，王嘉尔看着我满面愁云的样子，微微侧身表示愿意倾听。

“其实……姜智真和Mia，一开始都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的姜智真只是因为家境好心气高，性子有些娇蛮，但到底是年少可爱的。

李怡泫虽出身不好，但是肯下苦功夫，人也很乖，曾几何时也是在我身后叫着前辈，谦逊踏实的。

她笑起来的眉眼和我很像，我觉得很神奇，那时的我们还很要好。

练习生的生活把她们的底色全部抹成不见底的黑，我们渐行渐远，反目成仇。

“就为了那一丝丝渺茫的希望，人和人之间可以大打出手，头破血流。”

我摇摇头叹气，摸着自己的脸，觉得很迷茫。

我呢，我又变了多少呢，越来越虚伪，越来越会营业，沈慕慕也早不是沈慕慕了吧。

“很可惜也很遗憾，我们最终都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窗外的那簇云飘远了，我看着王嘉尔，有些失意，有些失神。

“活成自己讨厌的样子，不一定是活错了，”王嘉尔了然地笑了，手搭在我的肩头，用力往下压了压，“你可能只是讨厌错了而已。”

“你真的有在好好长大，至少小时候，我没想过你可以变得这么坚韧，这么强大。”

“小沈妹妹，好好休息，好好比赛。这件事的结尾，我来处理。”

这话很耳熟，我低头没讲话，脑海里浮现出对过去为数不多的记忆——

竹节一般挺拔青翠的少年蹲下来，摸了摸小女孩眼角的伤口，揉乱了她的发顶。

“好啦，不许哭了，哥哥会好好保护你的。”

这句话我小时候听过很多遍，所以一直一直记得。

他的诺言，到现在还在践行着。

倦意袭来，我抵不住疲惫，沉沉睡去，再醒时，又得匆匆忙忙投入新的录制。

进入原创曲目分组发布，我坐在蔡徐坤旁边，靠着椅背闭目养神，旁边周锐和钱正昊一起哼着歌，是十分温柔的曲调，柔和得我险些再次睡着。

“大家下午好啊——”

“张PD下午好！”

“PD好帅——”

“哈哈，新年新气象，你们每个人也都变得更好看了。”

张艺兴笑着和起哄练习生笑闹着，我把头靠向周锐那边，有些摸不透粉丝的想法。

比起别家齐心合力一个目标来讲，我的粉丝这次真的还蛮散漫的。

大吧的说法是，慕斯们按照自己的心愿行事就好，每一首曲风都可以是我的style，我并不被歌曲限制。

毕竟这两次我都是靠人带歌，赋予歌曲灵魂，带着队友一起杀出重围的。

很多慕斯的意愿集中在《听听我说的吧》，觉得很适合我一路的经历。还有不少慕斯也有意向《Firewalking》，这类慕斯一般都是喜欢《Can't Stop》舞台的我身上的蓝色少年感。

张艺兴叫到我的名字，我起身快步走到他面前鞠躬接过卡片，展开一条缝看了一眼。

画了一个一个大大的三。

虽然看不懂什么意思，但我还是一副大为震撼的样子，“哇”了好长一声。

台下果然被我吊起胃口，一个一个都急着追问，我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拿着卡片出门就跑。

不是我不想告诉他们，是我也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Hello？有人吗？”

我四处张望了一圈，看着空空荡荡的练习室，绕了几圈确认啥都没有，撇撇嘴找了个角落坐下。

百般聊赖等了半天，我甚至练了一段poping，感觉今天上午被姜智真推到撞到的腰有点痛，才停下来休息。

门被推开小小一条缝，我和门口那人对视一眼，随后立马站起来往后躲。

“慕哥——”

“啊啊啊你先不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