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31

尽管很想和二月红快速的拉近关系，然后好不着痕迹的探听关于蛊王的线索，可九兮也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在红府用过午饭后就告辞离开了，陈皮借着送她回张府的理由，也跟了出来。

二月红目送九兮离开的背影片刻，转头看向摆在桌上插着鲜花的花瓶，她的手很巧，这花插的与仿古制的瓶子相得益彰，别有一番意境，很是合他的心意。

说要送九兮回张府的陈皮，并没有真的就直接把她送回去，而是带她去了山脚下的溪边，打算给她抓点螃蟹让她带回去吃。

这一次九兮可不敢随意下水了，就坐在边上看着陈皮一会翻石头一会甩九爪钩的抓螃蟹，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抓螃蟹方式，看得津津有味的，没忍住好奇的跑上前也想试试。

陈皮把九爪钩放到她手里，她学着他的模样依葫芦画瓢的甩出去抓像不远处的螃蟹，然后螃蟹被九爪钩砸了个缺胳膊断腿的。

看着死无全尸的螃蟹，九兮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陈皮，尴尬的讪笑着。

陈皮没事，比我第一次用的时候强多了，那会我连螃蟹都碰不到呢。

为了缓解九兮的尴尬，陈皮毫不在意的把小时候练九爪钩时一开始怎么都碰不到螃蟹，还让螃蟹跑了的事说出来。一边说着，一边手把手的教她怎么挥钩用什么力度合适。

陈皮的手碰到自己的手背上，九兮能清楚的感觉到他掌心的粗粝，这种粗粝和练武器魔出来的感觉完全不同，像周子舒的手就有剑茧，可除了常年握剑柄的地方外，还是很柔软的，而且剑茧过后也会对持剑有影响，也需要三不五时的把剑茧软化去掉。

可陈皮不一样，那种常年累月磨砺下来的茧子，非常的厚重粗粝，九兮反握住他的手掌心向上的摊开，本该柔软的掌心已经被厚厚的茧子覆盖了，许是从未保养过，掌侧边缘的茧子还有细微的皲裂。

柔软的指尖在那裂缝上轻轻的戳了一下，她抬眼看向他。

九兮疼吗？

陈皮有些怔楞的看着她，有些没法形容这一刻心里的感觉，好像从他记事起就没有人问过他疼不疼，无父无母只跟着年迈的奶奶生活，他处处受排挤受欺负，挨打也好摔倒也好，都没人问过他疼不疼，奶奶不是不关心他，可是困苦的生活磨灭了太多的温情，比起问一句疼不疼，奶奶更在意他能不能在村子里生活下去，教他的只有避开那些人，忍一忍再忍一忍。

住在河边靠抓螃蟹小鱼为生的他，手在很小的时候就皲裂了，也许一开始是疼的，只是活着太难了，想吃一口饱饭太难了，比起饿肚子活不下去，这点疼根本算不上什么，他早就习惯了，反正不碍事反正不影响什么。

但现在听到九兮问一声疼不疼，他忽然就记起了那种刺痛的感觉。记起了小时候，每当冬天到来他的手就皲裂的厉害，那时候他还没学会九爪钩，抓螃蟹全靠双手，他忍着疼在岸边一块块的翻着石头，手碰到了冰凉刺骨的水，即便是一点点，也让手上的皲裂疼痛难忍，回到家烤火的时候手又痛又痒，难受得他恨不能把手上的披全给扒了。

直到这时候他才直到，他不是习惯了这种刺痛，而是习惯的忍耐，因为没人会在乎，包括他自己都不在乎，才会以为自己习惯了，以为自己忘了。

陈皮久久不说话，九兮把九爪钩收好挂回他的腰间上，握住他的手，笑着看他。

九兮我现在不想吃螃蟹了，我们去药铺买些东西，我给你把手保养一下。

说着九兮也不管陈皮答没答应，拉着他就离开溪边。陈皮沉默的看着她，眼神越来越温柔，笑意慢慢的爬到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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