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

课间，樱花林。

　　樱花树下，云天正抱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亲吻，无论如何也不像是强迫，北冥空逃也似离开，那一幕幕就像针扎在他的心上，心间仿佛是被开了一道口子，灌进去冷冰冰的雪水。

　　云千唤推了推云天，唇瓣分开，云千唤喘了口气，声音软糯糯道：“哥哥，快上课了，你先走吧。”

　　又是一番纠缠，云天才放开他：“好。”云天走了。

　　云千唤脸颊泛红发烫，站在原地平复呼吸。“云千唤。”北冥空唤住要走的云千唤。

　　云千唤转身看向声源。“北冥空，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怎么能看到这么一出好戏，你和你哥哥……”

　　“你看见了，我还在考虑要怎么和你说，既然你看见了，我也就不瞒着你了，我和我的哥哥在一起了。你就当作之前的只是一场梦，现在梦醒了，北冥空。”

　　“梦？云千唤，对于你来说，感情就是你的玩具吗？”

　　“一点点小把戏你就动心，如果你再坚持些时间，我也不会这么快就腻了。”云千唤满不在乎的说。

　　“你……”一口腥甜涌上喉间，血液喷溅在云千唤的白衬衫上，格外的刺眼。那一口血吐出后，北冥空看上去虚弱不少，面色苍白。“云千唤，我从未见过如你这般恶劣的人！”说完摇摇欲坠的转身离去。

　　“北冥空，我就是这般恶劣的人，是你自己识人不清！”云千唤道。

　　云千唤目送北冥空离开，虎牙咬破自己的唇瓣，尝到了腥甜，他低头看着白衬衫上的血液，笑了笑，只是那笑容略带苦涩。

　　心伤至极，魔魂离体，他的身体接下来会快速崩溃，表现为：身体各器官衰竭，身体急剧消瘦。

　　北冥空又进了医院，重症监护室里。

　　护士再给北冥空换药液，但她不知道云千唤就坐在北冥空床边。北冥空安静的躺着，呼吸微弱的听不见，只有一旁的心电监护仪上的起伏昭示他还活着。

　　云千唤站起来走出去，北冥空的右手手指动了动，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他却看见了云千唤离开的背影，和一年前那名少年离开的背影何其相似……

　　一年前是你……

　　人界，荒芜的山脉中，一道黑色的影子直直下坠，巨大的冲击力撞断了一棵百年大树三分之一的树枝，“嘭！”一阵尘土飞扬，待到尘土落下，一个人形的坑出现在眼前，墨衣的青年擦去嘴角的血液，手中的剑撑地缓缓站起，云千唤出现在他的面前，手中是一柄随手幻化的剑，他做不到用姐姐的剑来杀墨奚。

　　“云幻千，你还要助纣为虐到什么时候，天帝贪婪残暴，你为他残杀了多少仙僚，你什么时候才肯回头？”墨奚冷硬的英俊脸庞上尽是深恶痛绝的神色。

　　云千唤摘下面具，道：“墨奚，我不是姐姐。”

　　“……千唤，你还活着？那当时神魔之战，是你姐姐……既如此，你为何还要听命与天帝？”

　　“他不惜搅乱一切也要得到的，我会让他在唾手可得的一瞬间彻底失去，这才是对他最无法接受的，我一直期待那一刻的到来，就快了，姐姐也很快就能回来了。所以，我要向你讨要一件东西。”

　　“何物？”

　　“你的神髓，愿意吗？”

　　“愿意。”没有任何犹豫的。“我独活至今，就是为了看到天帝的下场，可恨我太过无能，不能为死去的挚友做什么，如今有你，我已无憾。取了神髓，就杀了我，我不愿堕魔，用你姐姐的剑，我想死在她的剑下。”

　　“如你所愿。”手中的剑消散。

　　“啊！”抽出神髓实在太痛苦了，即便是墨奚也无法压抑痛苦的声音。手链化作绯色的剑，剑身上是一只九尾神凰纹路，隐隐有凰鸣，剑身没入墨奚的胸膛后再度化作手链。云千唤抱着墨奚坐在地上，“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们这些已经死去的，不用背负着仇恨，你们都不在了，所有的仇恨都让我一个人背负着，我好累。”一滴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浸入衣襟。

　　“千唤，抱歉……”墨奚微不可闻道，缓缓偏过头去，身体变得透明，化作光点四散。原本可以留下神躯的，但被“鸣凰”杀死的人，是不会有神躯存留的。

　　“很快就可以再见了……”云千唤努力的想要勾出笑容，却无论如何也扬不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