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体考

“近视的女孩看得清她喜欢的男孩。”

嘴里的一个月如期而至，体考时间愈来愈近。我常常因为立定跳远很自卑，我是惧怕它的。一开头还好，没有什么差距，后来练了几个星期后，基本上所有的人都能跳到一米八，甚至两米，但没有我。

李淑云老是说我的姿势不对，可我又看不到自己的动作，别人看着我都在笑，我也跟着笑，说是笑，其实就是无奈，还装作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教了好多遍以后，老师摆摆头，满是失望的神情，“陈乾，你怎么回事，腿这么长是来当摆设的吗？”是个人都听得出来，表面上她是在夸我，实际上她却在讽刺我。

我无数次想要达到她理想的目标，可是真的没办法，我真的不擅长跳远。我曾无数次看过别人跳，腰怎么用力，腿怎么蹬，它们早已烂熟于心。看着简单，可实际操作起来却特别难。

她们都说我像跳着玩似的，其实真的没有，每一次跳我都特别认真，她们却把我的努力当成了儿戏。

既然我比别人差，那我多花时间就好了。放假期间，我有让爸爸教我方法，一开始兴致勃勃，后来却无话可说。

他不懂，这对他来说很简单，对当时的我来说却比登天还难。最让我难过的是他也跟着别人一起挖苦我:“看你这个水平，跳一米六都困难。”

他也不知道，他们的话和语气在一次又一次的刺痛着我的心。但我没有哭，我知道，我的确是这方面比别人差，我是做得没别人好，但我不服输。都是生而为人，我凭什么要低人一等！

我开始每天跑步一小时，跳半小时楼梯，跳一千个绳。别人轻轻松松就能得到的东西，而我却要拼命。那时候有一个信念一直支撑着我，唐向言在一实肯定很努力，他体考一定能得到满分，我就是想让我的分和他差不太多。

在无数个想要放弃的时候，我会打开她妈妈的抖音看看他，于是什么困难我都咬牙坚持了下来。

梦想和现实也没有什么距离，有可能就是一步，往往是你坚不坚持的问题。

后来的一个月我每天都在不停的训练，我也想为我喜欢的男孩子，更是为了我自己拼一把。

体能变好了，身体素质变好了，一切都在慢慢变好，我坚信我也会的。所以请你等等我好不好，我一直都在你身后。只差你回头，可惜你的理想太远大，所以你不可能往回走，也不会回头看。

你那么优秀，叫我不敢耽误，你又凭什么等我？像风，看不见摸不着，来了又去，你又为何要为我停留？

体考前一周，简直不要太放松。体育老师们都不怎么管我们，生怕我们会受伤，把我们当传家宝一样捧着。

李淑云说这段时间男生千万别去打篮球，不上一百也有七八十遍了，听得我耳朵都快起茧了。

可他们还是不听劝，非要去打。没什么事还好，一男生一摔就把右手摔错位了，还弄了个支架在上面。他只好不考，一个星期的缓考对他来说根本是无济于事。本来触手可及的五十分硬生生地只得了三十分。

不是他不行，而是他自己愚蠢。最遗憾的不是他本来能得到满分，而是他可以得到却永远得不到，还要看到人家一个个的得满分。真的不是他不行，而是他不能。李老师说他作真的没有说错。

这一周吃得也很差，番茄炒蛋，肉沫蒸蛋，炒白菜，青菜汤。一天比一天清淡，都没什么动力干饭了。

到还有一天时，那天的体训很愉快。老师说了一个小时的注意事项，我们什么也没做。有人在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好好练，现在慌得不行。而我已经释然，正常发挥就好，我也知道自己的水平。

不大不小的深蓝色短裤，配戴拉斯的运动短袖，这就是我的体考装备了。黄老师——化学老师，她说:“有一届学生吃了她发的巧克力几乎一半的人考了满分。”于是她把她的巧克力分给了我们，因为时间不够了，当时只有十八颗德芙。心形巧克力被硬生生地掰成了两半，即使很少，我们却觉得格外的好吃与珍贵。

中午吃完饭，换好衣服就准备上战场了。同学都带的是纸袋子，就我和李常安带的是帆布挎包，别人还调侃我们是出去春游的。全班没显得压抑和紧张，轻松的氛围让人也沉静下来。扎头发的扎头发，换鞋的换鞋，一切都很和谐。

终于，我们出发了，又一次坐上了大巴，也是初中坐的最后一次，心情也和往常不大一样。

春招的一个女生回来了，她被众人包围，询问她的近况。就被李念拉过去坐在了一起，留下我一个人。她们都是成对成对的，就我是多出来的。

有时候我真感觉我不值得，别人都是要答案才找我，没需要时根本理都不理我。我有用，但只是偶尔被需要。从来都没有一个人能坚定不移的选择我，我永远只是planB，planA的替代品。

后来还好，我和一班一个女生坐在了一起，都是喜欢TNT的姐妹，楼上人，我们很自然就熟了。半个小时的车程也因为有她们不显得那么无聊，就是遗憾自己没带手机，不然就可以记录下这个时刻。

到达一实了，唐向言的新学校，还没进到学校就已经被它的建筑震惊到了，果然，一中就是和其他普通学校不一样。

同样，我也看到了他，他变白了不少，白到可以发光的那种程度。也变得更加懂事礼貌了，见到一个人就会主动向他问好，寒暄几句。

走进去，一实有室内的运动场也有整栋的宿舍楼，比我们学校整整大了两倍多。操场大概有五百米，走到观众席差不多需要五分钟。放下东西后，我们就开始训练了。

不得不说，在雨天奔跑，在湿的草坪上压腿真爽。我在第一排，他在第三排，我们是同一竖排。

压腿压到一半时，唐向言的同学看到了他，笑着说道:“唐向言加油，不考满分就不要回去了。”

他笑笑:“那是自然。”还是那么自信，因为他有这个资本。但我却开心不起来，真的，李老师说得没错，他去一实，就意味着再也不是我们的同学了。本来老师天天不自觉地叫到他的名字，我认为即使有距离，但我们的心还是在一起的。可是一切都破碎了，他有新的同学，新的同桌，新的老师，新的学校，但是没有我们了。

换好短袖短裤就准备考试了。我们被分成了三个队，我听到站在我后面的班花温涵之在和别人聊天，我只听到了后面几句：“唐向言的舍友说他喜欢我，还对我念念不忘，给我写了五十多封情书。”

我想起在元旦汇演上有人问起他关于她的事，他满足地笑容藏都藏不住。我真的是有够蠢的。总是感叹自己的一往情深，没想到我们同是爱而不得。听到你的消息还要靠别人的嘴，我是不是很可笑。没办法，我就是很喜欢他。

准备进考场了，手上绑好了毛巾。我不愿听老师啰嗦，我转头看向左边。他离我好远，我又近视，但我没想到我竟然一眼就看到了他。他仿佛能给我力量，我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跨过警戒线，紧张的感觉一下子扩散出来。

第一项是我最不擅长的——立定跳远。看着她们一个个都接近满分，我的手心也不停地冒出冷汗。

在我快要跳时，我看到了刚进来的他，莫名我也变得自信起来。第一次一米六，第二次一米六，第三次我想赌一把，即使我知道我的极限就在这儿，所以我想尝试一下，用不同于往常的方法跳出去，让自己不留遗憾。

显示屏的数字半天没有显现出来，我的心脏怦怦跳，一米八九，一个我从来不敢妄想的数字。反应过来我大笑，同学说我像范进中举似的。

第二项是实心球，这个我一点也不慌，唯一可惜的就是手滑了一下，不然可以扔得更远。8.22米也是从没有过的好成绩。

跳绳我其实挺怕的，假期练的比较多，但是在学校都没怎么练过，不知道怎么样。在跳的时候有好几个跳出了圈，我当时着急的不行，不过还好，刚好压线，一百八十九个。

最终我得了47分，对全班来说这个成绩不是很高，但对我而言已经是我的最好成绩了。我很庆幸，我的努力没有白费，一切都得偿所愿。

我在成绩单上自信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也就意味着这一切都结束了。

收拾好东西就准备离开返校了，最后一眼是我看到他在打电话，满面愁容，后来不知道他去哪了。我们又踏上了回学校的路，一路上想着的都是他着急的面容……

别人十分钟学会的，我三十分钟也能学会。别人能行的我也可以。不是你笨，是你根本就不花时间。

不管什么，无论是我会的，还是不会的，我都会全力以赴。

可唐向言是例外，就算我使出浑身解数，全力以赴，我也拿他没辙……

【作者的话:这次体考太无语了，好悲伤，友情爱情都负我，还好体考成绩待我如初恋。本来觉得他那么优秀，没人会拒绝他，没想到我们两个深情人皆是爱而不得。其实我们之间真的也没有那么不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