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十一）袁慎

袁慎自觉这满城的女娘都见了个遍，但还是第一次见到挂在墙头上的女娘。

青色的墙瓦衬托得淡粉色的衣裙格外粉嫩，少女的容颜在阳光的照射下实在难以看清，袁慎下意识撇了头，准备当做无事发生一般去茶楼。

可是，他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可上头的女娘确并不打算这样。

程少芮“那位公子，等一下。”

公子？袁慎顿了顿脚步，决定装聋作哑一回，他并不觉得会有年轻的女娘不认识自己，肯定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果然太优秀的人总会有这样的烦恼。

程少芮“难不成是个耳聋的，听不见就算了……”

对于这种诬人耳聋的，袁慎表示忍不了，停下了脚步，带着他平日就露出的官方微笑，摇着手里的羽毛扇道。

袁慎“我耳目聪慧，即使是隔墙之声亦能听得清清楚楚。”

程少芮“那你这听墙角肯定十分方便啊……”

袁慎“古之君子必佩玉，右徵角，左宫羽，趋以采齐，行以肆夏，周还中规，折还中矩，进则揖之，退则扬之，然后玉锵鸣也。”

少年张嘴便是一段古文，说得人有些头疼，虽然书未念多少，但并不能影响程少芮对这少年的第一印象，那便是……

书呆子。

虽然说书写的内容都会文绉绉的，可哪有人聊天沟通还用这些的，一看就是书读太多了，只能引经据典来说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而不会用自己的话直白表述，真可怜。

程少芮“啊，是这样啊……”

一听少女那恍惚的声音，袁慎发誓，她绝对没听懂他说的什么。

不过，作为一名君子是不会戳穿一个女娘子的谎言的，但这个前提是，此人不是袁慎。

袁慎“你听懂了吗？”

程少芮“听不懂啊。”

她果然没听懂，袁慎眯了眯眼，握紧了手里的羽毛扇，决定将这个话题暂且放于一边不要再提，免得气死自己。

袁慎“不知这位女娘子为何要叫住在下……”

程少芮“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袁慎有些许好奇，稍微挪了挪，便见到那少女如一只蝴蝶一般从墙上落下，飘飞的裙摆看着甚美，倒让袁慎想起同窗被师傅斥责的“不做学问反倒想女娘”。

即使脑子里胡思乱想，袁慎还是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便见到那姑娘跌落在地后，才讶然道。

袁慎“怎的这般不小心，居然……”

看着少女揉着脚踝，皱着眉瞪着他，袁慎倒一句话也说不出，只下意识扇了几下羽毛扇，善辩的袁慎公子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无力感。

程少芮“你！”

虽然知道别人没理由一定要帮自己，但程少芮到底还是湿了眼眶，不过在想到可能会要引起对方嘲笑，才勉强忍住了抽泣。

袁慎“我，我……”

袁慎“你是哪家的女娘，怎……”

程始“颦颦，你怎么在这儿！”

程少芮一听阿父的声音，吓得赶忙胡乱擦了眼泪，看着少年递过来的帕子，想也没想便丢了回去，一瘸一拐走到了阿父身旁。

程始家的女公子，袁慎只是思索了一下，便很快想到了程家四娘子和五娘子，只是不知道具体是哪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