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二）马车

马车里的味道实在难闻，夏日本就闷热得难受，再加上马车里弥漫的一股怪味，本就因为饿肚子外加苦夏而难受不堪的程少芮只感觉胃里翻江倒海，难受得都恨不得想要干脆下马车走路回家算了。

莲房眉头紧皱，在车厢里东翻西找，很快便发现了味道最浓的地方，只是闻上一闻，差点将她熏晕了过去。

莲房“这儿味道最重，莫不是李管妇身上的，她个下人倒还挺会享受，真不把女公子们放在眼里。”

程少商“这不是李管妇身上的，这是多日未洗澡的男人味。”

程少商倚靠在车厢边上，微微侧身，将自家明显脸色已经十分苍白的阿妹与那怪味最浓的地方隔离开来。

莲房“男人？”

程少芮只觉得有些奇怪，虽说倒也不是坐马车的就只能是女子，男子就只能骑马，可这来接她们的马车竟然清洗都不愿清洗，可见大母对她二人是连半分表面功夫都不屑去做。

莲房“男人是什么味？”

程少芮“还能是什么味，这满车厢的臭味还不能告诉你答案吗？”

程少商“阿妹说得对，就是臭味。”

这个话题很快便放在了一边，毕竟对程家两位小姊妹而言，男人的话题还不如现在被程少商带上车厢里的两张烙饼更为吸引人。

莲房“只盼家主和女君能早日回来，到时候咱们想吃什么没有！”

虽然不知道阿父阿母究竟是何模样，但从这些年偶尔寄来的书信以及外界偶尔传回来的消息中，程少芮知道他们一定都是顶天立地的大将军，战场上实打实的厉害人物。

程少商“谁说爹娘回来就有吃食了，往后的日子是好是坏，还不一定呢。”

程少芮“阿姊，我觉得爹娘回来了，我们肯定能过得比现在好，至少肯定不会被随意责罚了。”

程少商笑了笑，并未说话，只是闷头吃着刚刚分了程少芮剩下的半张饼子。

程少芮“阿娘会是什么样子的呢？我觉得阿娘一定十分漂亮，一定实打实的好。”

听着程少芮对于那素未谋面的阿娘美好幻想，程少商仍只是低头啃着饼子，她是从不信所谓的可能，毕竟不抱幻想才不会到最后失望透顶，但她也不会打断阿妹的幻想，也许在她心里也对着那也许某一日突然就要归家的阿父阿母抱有最后一点期待，尽管这份期待她不愿表现出来，甚至有意识想要忽略过去。

莲房“至少不像现在这般，急哄哄地要人赶回去，也不知是为了哪般？”

程少商“还能为哪般，自然是府中出现了比置我们于死地更大的事情。”

车厢摇摇晃晃，程少芮已经开始眯起了眼睛，最终有些不抗睡意，靠在了程少商的肩膀眯着眼睛睡了过去。

莲房“我刚去寻女公子的时候，就见到女公子在林子里扒菜叶子吃，这谁家的女公子要在土地里翻那只给家畜吃的东西啊。”

程少商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不知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程少芮，又或者是为了她们两个人看不清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