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风沙掩盖了周围的视线，坐在马车里的素蝶细细思索这些日子的快乐，原来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太过美丽，却容易幻灭。

　　幸福、快乐，也许在这一刻却化作了泡沫，眼前有的只是悲痛。

　　“停车。”小蝶几乎是飞跃出的马车。

　　在前面一路骑马的杨承靖，下了马，来到她的面前：“怎么了？”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看我爹爹。”

　　“不可以。”他斩钉截铁的告诉她这三个字，她不能回去：“我不会让你回去的。”

　　“你不是说过不勉强我吗？”素蝶狠狠地瞪着他，他曾经说过不勉强她做任何她不愿意做的事情，难道他狼王的话是随便说说的吗？

　　“是，我是说过不勉强你，但是我可没说过你可以离开我的身边。”他似乎容不得自己最爱的人就这样离开自己，他既然爱上了素蝶，就不允许素蝶离开他半步：“你爹爹已经答应把你嫁给我，他就必须说话算话。”

　　“可是我不是没嫁给你嘛！”

　　“是，可这不代表你就可以嫁给别人，你这一辈子只能嫁给我，除了我你谁都不能嫁。”真是好狡猾的狼王，说是不勉强她，其实是用尽方法让素蝶留在他的身边，哪怕她的心里爱的人不是他，她也不能随便嫁给别人。

　　在这一刻，素蝶似乎才看明白了，其实她一点都不了解杨承靖，杨承靖是一个令很多人都琢磨不透，随时会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一秒他也许对你好，但是下一秒也许他就会对你翻脸，谁又猜得到他心里真正想的是什么。

　　素蝶把一切想的太过于简单，他以为只要他走了，杨承靖就会明白，他就会放手，可是他错了，杨承靖不是苏慕卿，他永远不可能像苏慕卿那样对待自己，他的爱是霸道的、是蛮横的，是不讲理的，一旦爱上就绝不会放手。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逼我，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人不是你，你为什么还要…”

　　素蝶话还没说完，杨承靖便道出了他的话语：“因为我爱你，为了你让我做什么都愿意，哪怕付出一切我都心甘情愿，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离开呢，你不是答应过我你会等我回来，你不是答应过我当我回来的时候，你会让我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你不是说你还要让我带你去游山玩水吗？你难道都忘了吗？”

　　看到杨承靖如此深情的表情，她知道她伤害了他，她也知道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会同时伤害三个人，包括她自己也会被伤害的体无完肤。

　　“对不起。”也许现在能说的只有这三个字了。

　　“难道我哪里做得还不够好吗？”如果对不起这三个字有用的话，他现在就不会那么痛了，为了她他伤了孙大，多年的好兄弟，他竟为了一个女人，出手伤了自己最好的兄弟。

　　“我知道是我不对，可是你让我回去看看爹爹好不好。”

　　“你是想看你爹爹，还是想跟那个你心里面的人远走高飞，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我不想知道，我也没必要知道，我只要知道我不能失去你就行了。”他慢慢靠近素蝶，天啊，他要做什么，天啊，他居然吻了她，他的吻是如此的霸道，她用力想推开他，却发现丝毫一点力气也没有。

　　片刻后，他才缓缓抬起头：“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不管你心里喜欢的人是谁，从现在开始你必须马上把他忘掉。”

　　忘掉，可能吗？一个自己深爱的人是说忘就能忘的吗？素蝶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好想让自己痛一点，就不会那么伤心了，忘记苏慕卿她做得到吗？就像杨承靖又忘得了素蝶吗？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相爱的人厮守终身，而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最爱的人离自己而去，而你却无能为力，让她回到自己的身边，苏慕卿现在的情况就可以用这句话来概括，看着素蝶就这样被杨承靖带走，他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他什么也做不了。

　　此时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桌上的酒全喝光，才能了却他的烦恼。

　　真是借酒消愁愁更愁，悲欢离合、生离死别，真是世事无常。

　　“慕卿。”阿硌祺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希望他不要再继续喝下去，就算把自己醉死素蝶也不可能再回来。

　　“我是天底下最没用的人，我保护不了小蝶，我给不了她幸福，我眼睁睁的看着她就这样离我而去，我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他的痛现在只能告诉阿硌祺，失去素蝶他生不如死，可是他还能怎么办，他能和杨承靖对抗吗？他不能。

　　“小蝶是为了保护我们才答应跟杨承靖走的，因为他怕到最后杨承靖会连你都杀掉。”是啊，不管素蝶要做什么，阿硌祺总是第一个就可以猜到。

　　“可是现在比让我死还要难受。”

　　这时，阿兰冲进了厢房：“慕卿少爷，阿瓦他昏倒了。”

　　“你说什么？”两人急急忙忙冲出了房间。

　　经过诊断，苏慕卿发现阿瓦患了重病，已经是晚期了，导致他昏倒的原因，大家都猜得到，是因为素蝶的离去。

　　“丫头…丫头…”人在昏迷嘴里却还念着素蝶的名字。

　　“阿瓦。”

　　“大哥。”

　　房间里真是一片惨状，失去了素蝶阿瓦的生命似乎也要走到了尽头，每个人脸上写着的就只有悲痛万分这四个人，而素蝶却全然不知。

　　对于女人来说同时被两个男人爱着是一种荣耀，也是一种幸福，但是对于素蝶来说即不是荣耀也不是幸福，而是无穷无尽的痛苦，因为她没办法同时爱两个人，她只能爱一个。

　　终于，回到了杨家，看到素蝶重新站在他们的面前，孙大就已经知道，杨承靖是无论如何都会找到她的。

　　“从现在开始，在这个家里，谁要是让小蝶受到一点委屈，惹她不高兴了，谁就给我走人，谁要是敢没有我的允许赶走她，被我知道，那么就是他走。”

　　杨承靖的话一说，屋子里顿时安静了，没有人敢再说什么。

　　“好了，你累了，先去休息吧，我送你回房。”

　　“不用，我知道怎么走。”她又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她在这里也住了一个多月了，什么地方在哪里，她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

　　回到房间，她才敢哭出来，为什么自己要活着，为什么自己会遇上他，这难道是上辈子欠他的吗？所以这辈子他们才会这样纠缠不清。

　　是不是人的这一生总会遭遇无数个你意想不到的事，她恨自己，如果那一天她没有陪同爹爹一同出征，是不是就不会遇到杨承靖了。

　　这是命中注定，还是命中已定。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恨我，但是就算你恨我，我还是要说，从遇到你的那刻起，我就告诉自己哪怕失去生命，也不能失去你。”一路跟着素蝶回到房间，他才慢慢地突出自己的真心话：“从小到大，我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我常年都在外面征战，我的生命仿佛就只有打战，可是你的出现让我改变了，原来除了打战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东西。”

　　“我没有恨你，我只是很命运，恨命运为什么要让我们相遇。”缓缓坐下，素蝶有些有气无力的说，似乎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已经不知道怎么生气，怎么去恨一个人了，尤其是面对杨承靖，她真不知道该如何去恨他。

　　他不禁一笑：“难道你不觉得这是缘分吗？”

　　“缘分，这真的是缘分吗？”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从来没后悔那天遇见你。”

　　他不后悔，那么素蝶会后悔那天他们的相遇吗？她不知道，因为她自己心里根本就不清楚对杨承靖到底是一份什么感情，爱吗？不是，不爱吗？好像也不是，恐怕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也许只有老天爷才可以看清她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