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圣诞节（中）

第二天午饭过后，卡米拉便带梦娜一起也去了对角巷。

母女两人一起挑选着礼物，不过她们默契地都没有偷看对方买了什么，看来她们都想为对方准备一份惊喜。

卡米拉还为两人各买了一套礼服长袍，卡米拉自己的是黑色带银色刺绣的，为女儿挑选的是翡翠绿天鹅绒面料带蛇形盘扣的。“明天平安夜我们可以穿上它们，我为艾琳和西弗勒斯也准备了，希望他们会喜欢。”卡米拉这样说到。

随后，她们还去采购了一大堆会闪光或掉金粉的灯球，不同样子的巫师彩包爆竹，去猫头鹰邮局邮购蜂蜜公爵的糖果，最后，预定了一棵不大不小的圣诞树，明天下午就会送到家里。

“圣诞节总是让人开心的，对吗，我的梦娜。”卡米拉爱怜地点了点女儿的脸蛋，带着孩子回到了家。

梦娜去楼上的卧室包装圣诞礼物，卡米拉则去准备晚饭。很快，这天就过去了。

第二天下午，圣诞树和蜂蜜公爵的糖果都被送到了家。梦娜负责包装糖果和巫师彩包爆竹，并将它们和闪着亮光的小球一起挂在圣诞树上，卡米拉负责装饰家里。

很快，这座老旧狭窄的房子就变了个样——地板崭新光亮，墙壁也全部贴上了墨绿色的墙纸，天花板上出现了一个小型的枝形吊灯，墙边挂满了绿色和银色的缎带和榭寄生与冬青花环。客厅中间就是一颗不大不小的圣诞树，圣诞树上错落有致地挂着很多小礼物盒子和小球，卡米拉为树顶加上了一颗闪烁的星星。

大功告成！卡米拉换上礼服长袍后，让梦娜在家里也先换好礼服，梳妆打扮。自己则拿着为艾琳母子准备的礼服长袍，去邀请他们来过平安夜和圣诞节了。

黄昏时分，卡米拉终于带着艾琳和西弗勒斯来了。看着艾琳和西弗勒斯，梦娜简直有些惊呆了——艾琳也穿了一件黑色暗纹的礼服长袍，黑发梳成一个光洁整齐的发髻，还上了些妆，薄薄的腮红让她的脸部线条柔和了不少，淡色的口红也衬得嘴唇饱满，仿佛带了些笑。

西弗勒斯穿一件黑色衬衫配暗绿色的礼服长袍，配一个银色领结，略长的黑发整齐柔顺的垂在脸颊两侧，衬得黑色的眼睛无比深邃，鼻梁高挺，有一点鹰钩的鼻尖形状却很好看，再配上薄削的嘴唇，梦娜觉得西弗勒斯真是无一处不完美。

梦娜向艾琳问好后，对他们母子表示了欢迎。艾琳也赞美了她们的圣诞装饰。寒暄了一会儿后，两位母亲去准备圣诞大餐，梦娜和西弗勒斯则一起去了楼上。

看着自己已经搬走，却还保持着之前原样的卧室，男孩神色有些复杂。想说的话却仿若说不出口一样，只是还如同第一次来时，抬头定定看着那扇天窗。

梦娜拉起他的手说到：“妈妈总说你还会来住的，你看，现在你不是来了。而且我也很喜欢看星星啊，有时候睡不着，我就爬到你的床上看一会儿星星…”梦娜只顾着安慰男孩，却没发现，听到她有时候还会爬上自己睡过的床，西弗勒斯藏在柔软黑发中的耳朵都已红了。

天色还没完全黑时，丰盛的晚餐就准备好了——烤火鸡、烟熏三文鱼、熏火腿、 巧克力蛋糕、姜饼人、杏仁布丁，还有一瓶红酒。

众人围坐在餐桌前，互道了圣诞祝福，便开始享用起大餐。卡米拉和艾琳喝了些酒，不禁逗弄起两个孩子来，一本正经地告诉他们，贵族的孩子三岁起就要学着喝红酒。两个孩子还都相信了，也去拿了两个红酒杯放在卡米拉面前。卡米拉顶着艾琳严厉的目光，还是为他们每人倒了小半杯。

卡米拉教他们如何看酒的颜色，如何换瓶醒酒以及品酒。孩子们有模有样地学着…

其乐融融的气氛只维持到隔壁托比亚回来——听到隔壁好久没传出来过的砸门的巨响，艾琳的眉头狠狠一皱。

“我想我得走了，卡米拉。可以借用你的衣帽间吗？我想把礼服长袍换下来会好一些。”艾琳说到。

“当然可以，艾琳。或许，我陪你一起过去？今天可是平安夜…”卡米拉也皱起眉头，轻声说道。

“卡米拉，这是我的家事。我确实应该感谢你一直以来为我和西弗勒斯做的一切，今天能麻烦你再照看西弗勒斯两天吗？其他的我自己会想办法解决的，真的，你为我做的够多了。”艾琳的神色又变得晦暗不明起来，她僵硬地站在门厅的阴影里，像一尊冷硬的雕塑。

“好吧，艾琳。既然你愿意为了一个麻瓜…丈夫，如此坚持的话。”卡米拉像是努力地咽下什么要说出口的难听话似的，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打开了衣帽间的门，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

艾琳沉默地点了点头，走了进去。片刻，艾琳就走了出来。依旧穿着常穿的那件有些肥大的孕妇罩衫，阴沉着脸色，一言不发地走出门去。甚至没有回头看西弗勒斯一眼。

晚餐就这样不欢而散了。梦娜和母亲打了招呼后，轻轻拉起西弗勒斯的手，带着男孩上了楼。

两人一直沉默着，洗漱，关灯，上床。梦娜躺在床上，只听到睡在上铺的西弗勒斯那里不时传来一点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

“西弗勒斯，你在看星星吗？”梦娜起身向上探出半个头，果然看到西弗勒斯坐在那扇天窗旁。细瘦的背影却显出一种如山般沉重的孤独来。

“今天晚上没有星星。”他干巴巴地说。

“我可以上来看看吗？”梦娜问到。

男孩轻轻应了一声，向旁边挪了挪身子。

梦娜坐到了男孩身边，看向那样沉黑一片空无一物的夜空。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像一块铺天盖地的黑色幕布，要狠狠地压下来将他们包裹其中，再透不出一点光亮似的。

“Lumos Maximum”（荧光闪烁完整咒语）梦娜念出了这段咒语，纤细的指尖直直指向夜空，一只手还紧紧拉着西弗勒斯的手。

一道光束穿透天窗，穿过了夜空。一瞬间小小的卧室恍如白昼。却又突然归于黑暗。但那光芒并没有立即消失。而是炸裂成星星点点的光斑，慢慢地再由夜空中向下回落，然后消失。如同下了一场盛大的流星雨。

“如果夜空没有星星，我们就用魔法，为自己创造一个…”梦娜还没有说完，就软软地靠在了西弗勒斯的肩膀上。

男孩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却发现女孩可能是因为魔力透支太累了，只是睡了过去。许是喝了些酒的缘故。女孩脸蛋酡红，呼吸时还微张着花瓣似的嘴唇。“也许，你就是我的星星。”他喃喃道。

男孩小心地让女孩睡在床的里侧。自己想要下去。却发现女孩紧握着他的手即使在睡梦中也没有松开。于是，他小心翼翼地躺在女孩身边。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