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问过她究竟要什么啊?”亭奴敲了敲椅子的扶手,将陷入迷雾的猴子拉回来,“她至今还在为当时推开你后悔,她认为你变成这样是她的错啊。”
“你们总这样钻牛角尖,好好说话就这么难嘛?一个两个的都觉得配不上对方,拜托你们睁开眼睛看看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配不上啊?连自诩高贵的神都要说众生平等了,你们还在这配不上……”
“行,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你觉得你配不上她,那你们分开啊,现在就分开,死生永不相见啊!做得到嘛,能放手嘛,不能就闭嘴!”
“你从前就是这样,为她好为她好,你知道她要的好是什么样子嘛?你是大妖怪,觉得自由自在,修成正果最好,那紫狐呢?你怎么知道她想要的就是这些?人家就觉得两情相悦好不行吗?我就觉得你是被人家偏爱了所以有恃无恐,当初要是紫狐爱上的是别人,我看你去哪里哭!更何况让她好好修炼就只有推开她这一种方法嘛?”
“你就作吧,胆小鬼!”
亭奴的连珠炮并没有得到什么回应,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痛哭流涕。
只有秋风吹开云彩,漏出来几缕星光,隐约能见无支祁颤动的睫毛和嘴角的笑意。
“我知道啊。”
他们不知道,他虽然是个感情用事的人,却还是在因为感情葬送了那些兄弟后怀疑了自己,然后在脑子里拉起了理智,一分一毫都算的清楚。
但理智却葬送了他更加输不起的她,所以心在那时候拿回了主动权,他才能下决心带紫狐闯出地府,也能凭着一念选择将妖丹融进紫狐的魂魄。
从心出发并不好受,因为理智不能准确计算,他错估了这苦痛,他扛不动,也失算了这病症,他没法随心所欲。
当初放任这病症的时候,他是怎么想的呢?
大概是小狐狸有他的妖丹作陪,而他是孤家寡人,这有些吃亏吧……
月色一分一毫地推开云层、破开迷雾,明晃晃地照进无支祁的眼里,就好像他的记忆慢慢清晰一般。
“我觉得你好像没用了。”
亭奴的神情变换,大概是疑问、用力疑问、恼怒、假笑,“滚!”
“是该滚了,我娘子还在床上给我热被子呢~”
还有什么?什么都没有了。
初晨的太阳不好意思地望进了难得没拉帘子的窗户,没几个眨眼就骂骂咧咧逃到了西边。
“无支祁你是不是属狗的!!”
“亭奴说这样有利于病情恢复……”
“……”
忍不了了,“滚,离开老娘的尾巴!”
飞雪漫天,紫狐抱着火炉在新开辟的书房里奋笔疾书。
我不会再像小孩子一样总在你面前炫耀我为你付出了多少努力,受了多少苦痛。同样的,我也不会再对你身上的每一处伤痕刨根问底了,因为那除了扒开你的伤口和让我再多爱你一分之外,并没有别的意义。
我知道,你一定会回嘴说我是不是不愿意再多爱你一分,但是笨猴子啊,我本身已经足够爱你了,封顶了的爱你还要在乎那一分一毫吗?好吧,你在乎,那我每天都多看一你一眼好不好?每看你一眼,我都会更爱你的...
不用深究,我们只需要知道彼此都是努力过,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人就好了。
我想你也是一样的想法吧?
酒坛子咕噜噜的滚到了脚下,她瞧了一眼,默默将这画满了油墨的纸件化成了飞灰……
跟这猴子讲情调?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