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也控制不住地做了一件好残忍的事情。”紫狐低下头,像是有些哽咽,“我说,我不想再等他了...”
亭奴这才真的愣住了,是这样吗?
无支祁满含着希望拥抱紫狐,紫狐也同样回抱他,并将“生”如魔咒一般刻进他心里,又在一切到达顶峰时微笑着将寒凌的利刃插入其中。
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残忍呢。
地府多的是思虑不通的鬼魂,可紫狐的这样的深情厚谊却也是少见。
长长的暗色回廊望不到边,面色惨白的鬼魂婆婆牵着她,“怕吗?”
紫狐摇摇头,说:“前面有光。”
“这样长的路途,记起什么了吗?”
在漫天恐慌的梦境中,她好像听见他说,“她好像不知道我有多爱她。”
“你们总是这样轻易地做了决定,一个人的心意哪有这么好懂啊。”鬼魂婆婆的手杖落地,敲击声如另一人的心跳一般重重砸了过来,“他比你年长,思虑也多,天帝说的话你听了几分,懂了几分?妖的寿命是有限的,神魔大战是危险的,琉璃盏出世更是明晃晃的天地大乱...”
光越来越近了,鬼魂婆婆却停下了脚步,“心动算什么,喜欢算什么,爱又算什么,你怨他错过多年时光,那如今你的做法便不算错过?一定要赌一口气,分个胜负吗?”
紫狐半张脸在光里,半张脸藏在阴霾中,“我只是怕他会...有危险。”
鬼魂婆婆一把将人推进了光里,“你去看看这个世界吧,答案只能由你自己去找。”
“后来你也知道了,地府缺人,我在其中呆了两百年,做了两百年的免费劳力,直至那天才获得新生。”
紫狐用最放松的情绪抓住了第一缕晨光,其余的苦痛都藏在了笑里,那不值得言说。
气味散尽,呼吸平稳,猴子尾巴霸道地将人紧紧圈在怀里,尾上的软毛蹭得皮肤痒,狐狸只能扭着腰求饶,“痒......”
无支祁笑得脸都皱成了一团,与紫狐调换了个位置,捞起她的手吻起来,每一根手指都要落下数十个吻。
“你干什么?”
只一错眼,冰凉凉的触感已经套上了手指——是个狐狸样式戒指。
“我听司凤说,人间都是用这样的方法来套住娘子的。”
得偿所愿是个什么表情?泪水自动流了下来,又被无支祁细密的吻盖住,“对不起...”
泪水更凶,为什么要道歉,要道歉的该是我呀,是我任性所以才又硬生生错过时光,害你得这样的病症,紫狐都不敢想若是她晚回来一些,无支祁会变成什么样子...
心内慌张,他怎么亲吻也无法止住她的泪水,是不是她不想原谅他?“我不想等你了...”恍惚间,他又看见了那双含着失望与疲累的眼,“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无支祁快速起身,手指摁上胸口,浸开了星星点点的红,他拼命地呼吸,又呛出满眼泪水,“对不起,我是真心悔过的,是我不懂,是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