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处遗憾】·避

夏天过去的很快，似是耳鬓厮磨的功夫，窗外属于夏天的生机便尽数凋零了。凉风吹落枯黄的树叶，葡萄园的葡萄又熟了一季。

“我觉得今年的葡萄好甜。”一大早紫狐就端着盘子摘了大半个架子，等不及剥皮就往嘴里塞，砸吧着嘴，吃得满心欢喜。

无支祁的伤很奇异地一直好不完全，将养到今日也只能下地走走，这时候靠在门边，心情与春日时光相比，已经是天上地下的差别了。

自从被人撞破无支祁喝药讨要香吻的事迹后，一向厚脸皮的大猴子竟真的生了气，搂着紫狐就回了葡萄园。等到女主人公回过神来时，真想扇大猴子一巴掌，可在看到他胸口星星点点的血色时又说不出来话了，只能在他腰间掐了一把，勒令他躺了半个月。

“可能是知道你回来了吧...”无支祁有些站不住了，倚着门坐下来，眯着眼去看贪嘴的小狐狸，“它很有眼色的。”

紫狐逆在光里，看无支祁倒是看得清晰。见他眯了眯眼睛，就知道他不舒服，当即便拎着裙子站在了他面前，给他挡光，“真的吗，你尝尝，是不是跟之前不一样？”

无支祁直直盯着越来越近的脸庞，紫狐身后的光芒竟在此刻也变得柔和，不知觉的张开嘴巴，轻轻一咬，葡萄的汁液在嘴里散开，尖锐的牙齿扣住了她的手指，然后舌头也缠了上来。他如愿以偿地看到紫狐瞪大了双眼，心满意足的松口，“是不一样。”

紫狐看着手指上浅浅的牙印红了脸，扭过身坐在了他身边，“骗人。”

他们刚回到葡萄园的时候，满院子的颓败吓了紫狐一跳，特别是葡萄架子下积成的腐朽。可还没等她说什么，强大的妖力就将一切都扫走了，仿若她的所闻所见皆是虚幻......

分明就没有尝过，哄骗谁呢？

“真的。”无支祁靠上了她的背，呼吸着她身上的气味，“没有你的葡萄，是酸的。”

滚烫的泪水透过衣衫直接烫到了内里，紫狐的心脏就像是一片海绵，挤一挤，都是心疼的酸涩。她转身回抱住无支祁，轻轻安抚他，“我在呢。”

有时候，紫狐也会觉得不知所措。无支祁太怪了，他的心情会无缘无故的低落，也会突然变得暴燥，虽然在面对她的时候总会克制着，继而溢出满眼温柔，可那背后无穷无尽的不安与恐惧是任凭他怎么遮掩都盖不过的。

甚至，连他们的关系都像是在虚空中铸就的海市蜃楼，无支祁不会问她这些年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怎么回来的，他甚至会在快要谈到这些话题时主动岔开。同时，她也不敢问起没有她的两百年他经历了什么，那些伤痕是怎么回事，葡萄架子下又是怎么回事。

破了冰，谁都无法承担。

“我不想再等你了。”这是她当年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她至今都不敢回想那时候他的反应，是不是太过残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