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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兽之辞

故事发生在米乡,一个安静的村子。绍凯带着弟弟在田野间乱跑,泥点子溅得全身都是。

“绍民你等一下!等等我!”绍凯抓着一根狗尾巴草,追在弟弟屁股后面乱舞。

“哈哈哈!哥哥你个大鸭子!”

跑着跑着,米厂那边的钟响了起来。

“哥!中午了!”

“好!我们去吃饭!!!”

两个人在路上又是你追我赶,毫不疲惫。

回到了家里,还没开门,就能听到房子里面叮当响。

“妈!”绍凯喊道。

“欸!”妈妈回应道。

但闻声后妈妈并没有走出来。于是绍凯又把头探进了声音的源头:他和弟弟的房间。

“妈妈你在忙什么呢?”绍民问。

“我们东西好像被砸了。”妈妈说。

“啊?!”两兄弟惊讶地喊了出来。

“什么东西?”

绍凯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进来。只看见妈妈穿着一身破布衣,孤零零地蹲在床边,收拾着什么。

仔细一看,木板床上面的棉花破了,左边的柜子被拉开,里面的小玩具全碎了,还有一个破掉了闹钟,玻璃碴子掉得到处都是,妈妈就是在收拾这个。

“是谁干的!”

弟弟稚嫩的声音说出这种话真的很好笑,把绍凯逗笑了。

“什么声音?”妈妈突然抬头,仔细听了起来,两兄弟也开始仔细听。

他们听见了流水的声音,而且声音还很近。

“是不是厕所?”

绍凯和绍民立马跑了出去,把厕所门打开了,不出所料,里面的水龙头断掉了,正在疯狂冒水。

“哎呀!这下糟了!”妈妈拍拍脑袋,皱起了眉头。

绍凯跑到了大门口往右看,那边放着的土地神还好好的。

“妈妈你的房间还好吗?”绍民站在妈妈旁边,扯了扯妈妈的衣角。

妈妈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她的表情看上去很难过。

她的脸上布满了灰,刚从厂里工作回来,已经筋疲力尽,却还要收拾这么多烂摊子。

“快去把你们廖叔叔叫过来!”妈妈转过头对绍凯说。

“弟弟,快过来!”

“好!”

两兄弟还没吃饭,又跑出了房子。沿着房子前面的小坡一路跑到终点的溪边,跨过去,然后沿着眼前的树林往右走,能看见一条石板路。沿着石板路一直走,就能看见一堆矮房子。那些是小商铺,廖叔叔的店就在里面,那同时也是他的家。他是卖纸的。

弟弟跑到了那家店前面,立正站好,然后大喊:“廖国春!”,结果还破音了。

觉得喊得不好,他又想再喊一次,结果廖叔叔就出来了。

“干什么呢?我在吃饭呢!”

“我们妈妈叫你过去帮忙!”

“嗯?好。你们吃饭没?”

“没有!”

“行行行,你们等一下。”

叔叔转过身抓了两把面,用壶里的开水烫了一下,用筷子搅拌开。没过多久,他就端了两碗面出来。

“正好我这瓶豆酱要用完了,就给你们吃了。”

他把玻璃瓶子里面黑不拉几的豆子带着里面的汁水分别倒进了两个碗里,撒了一些盐,然后拿出了两个筷子放了上去。

“进来坐进来坐。”

进了铺子里面,两兄弟很快就坐到了凳子上等着‘上菜’。

叔叔把绍凯的放在了他面前,然后双手端着绍民的那一份。

绍民刚要伸手接,叔叔又把碗收了回去,反复了好几次,叔叔还要一边收一边笑,气得绍民直跺脚。

“好了好了,给你!”

在一边偷笑的绍凯看到弟弟也拿到了面,于是就开始吃了起来。

“怎么样,豆酱的味道不错吧,这是我自己做的。”他一边说着,一边摸着绍民的头。

绍民抬眼看了看他,然后用力把头甩到一边,还要把碗也拿起来,说着:“哼!也就一般好吃!”

叔叔笑了起来,“一般好吃到底是多好吃!”

在欢声笑语中,他们吃完了面,叔叔也把饭吃完了,于是三个人开始起身往家里赶。

“今天又是什么情况?”

“我们家被人砸了!”

“哎哟,那可不得了!”

“我妈妈叫你帮她修水龙头!”

“怎么你不去帮她,你都这么大了!”

“就不帮!”弟弟又甩头。

“都十四岁了还这么幼稚!”叔叔追到在最前面的绍民身后,使劲挠他的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绍民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十四岁都要变声了,你怎么还是小屁孩声音,比你哥哥吵好几倍!绍民绍凯两个名字听起来就很成熟,怎么你哥哥成熟了你还是个生瓜蛋子?”

“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幼稚鬼!”

在最后的绍凯又笑了起来。

“话说绍凯你是不是变声了啊开始?”

“额?”

绍凯的声音明显哑了很多。

“放屁!我哥哥是要变成鸭子了!”绍民大喊,“他都不能像之前那样,哦——!”

“什么鸭子,你再这样大吼大叫也要变成鸭子!”叔叔又开始挠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天不是有个小孩炸了你衣服吗,道歉没?”

“啊,道歉了,还赔了我们钱!”绍凯抢着说。

“厉害厉害,”叔叔对着绍凯竖了大拇指,然后转身摸起了绍民的脑袋,“你怎么没你哥哥那么厉害!”

“哼,我也能保护我哥哥!”

“哦?怎么保护?”

“不——和——你——说!”

两个人又开始追了起来,绍凯也不得不跟上去。

不知不觉就到了家里,叔叔开始认真询问起事情来。

问完后,叔叔走了出来伸个懒腰,叹了口气,“哎,你们也该保护你们妈妈了。”

“那当然,我是男子汉!”绍民说。

“咦嘻嘻,还男子汉,那天哭的又是谁!”

“不要你管!”

绍民跑进了他们的房间里,叔叔也转过头去帮忙了。绍凯跟着弟弟进了房间。

“哥哥!”

“嗯?”

“你看,我们的枕头还好好的!”

绍民喜欢玩枕头,所以他们的房间有四个枕头,三个是给绍民的。……其实是两个,但是绍凯把他的那个给了弟弟。

“我们来玩游戏吧!我放三个枕头在床上,你拿一个,然后你进来用枕头打我,我用枕头扔你,如果我先扔到你就是我赢,你先打到我就是你赢!这就是攻守保卫战!”

“好!”

绍凯拿着枕头躲到了房间门外,转过头偷看绍民。绍民把枕头叠在了一起,虎视眈眈地盯着门口。

绍凯蹲起身,偷偷冲进房间,把枕头扔到了绍民头上。

“你耍赖!不能扔!只有我能扔!”

“好吧。”

又重新开始。

绍凯还是蹲起身冲了进去,绍民双手抓着枕头朝绍凯扔去,被绍凯轻松躲过,结果刚起身,又一个枕头飞过来,正中绍凯的头。

“哈哈哈!好玩!”绍民拍手叫好,“好了,现在轮到我进攻。”

绍凯学着弟弟把枕头叠好,盘腿坐在床上,紧盯着门口。一个身影从门外冲进来,绍凯刚要扔枕头,结果那个身影自己倒了下去。

“怎么了?怎么了?”

绍凯放下枕头冲下了床,看着蹲在地上的绍民。

结果绍民抓起枕头砸在了绍凯身上,“嘿嘿!你又输了!”

绍民站起了身,叉着腰说:“哥哥,你可别忘了你的身份啊!”

“你真没事?”

“只是被玻璃扎到了,刚刚拔掉了。早知道穿鞋子了。”

绍凯跑出了房间,喊出了妈妈。

“怎么了?”

“弟弟被玻璃扎到脚了。”

“怎么回事?我看看。”

妈妈让弟弟抬起了脚。

“没事,坐床上休息一下自己会好。下次记得穿鞋子哦,等下我搞好事情就收拾你们房间。”

“好的妈妈。”

绍民轻轻拍了拍绍凯的后背,小声说:“妈妈是不是还没吃饭?”

“应该是。”

“那我们偷偷去摘点果子回来吧,我刚刚路上看见有好多梨!”

“走!”

两兄弟又跑了出去,顶着大太阳,却一点也不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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