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那一晚凛冬做了个梦,她梦见儿时她同小姐在后院里放风筝,呼的一阵风吹过,那只风筝便挂在了树枝上。
当时小姐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那一连串晶莹的泪珠像是掉在凛冬心上,她连忙用小手给小姐抹掉眼泪,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唐赋生一见尹鸢歌哭了,连忙跑了过来,说出的话却不饶人。
“喂,爱哭鬼,你怎么了?”
凛冬结结巴巴地描述了原委。
“嘁,不就这点小事吗,等着。”
小男孩三下两下爬到树上,不一会就把风筝拽在手中。尹鸢歌当即止住了眼泪,那张俏丽的小脸上重现往日的光彩。
疏影映在唐赋生身上,几缕阳光从叶子的间隙中钻出。
那时的唐赋生如同神袛下凡。
凛冬和小小姐一样,此时满心满眼都是树上那人。
而他的眼中从来只有小姐。
时间一点点流逝,他们两人之间的地位也越来越悬殊,凛冬心中再也没有儿时的奢望。
梦醒了,凛丫头睁开了眼,她的眼眶忽然变得湿润起来,心头的苦涩怎么也压不下去,只好不停的回忆着那虚假又真实的梦境。
【四】
一到霜叶红于二月花的日子便战火连连。尹鸢歌每天都站在窗前望着堆满树叶的后院,一杵就是半天,直到收到唐家信使送来的信时,她那眉眼之间才稍带喜色。
凛丫头也只是默默地陪着她,每天端茶倒水,做着本分的事,可她心里终究还是愁的。
这样的日子没能持续多久。
又是一封从唐家转寄过来的信,尹鸢歌笑着接过,可是每读一行,她的眸光便暗上一分。她的呼吸急促起来,仿佛周围有人夺走了空气,那双捏着信纸的手越来越用力,指尖逐渐发白,那张小脸也没了血色。
信使缓缓摘下帽子:“节哀。”
待他离开后,尹鸢歌再也控制不住了,蹲下身痛苦起来,眼泪顺着她的指缝溢出。
事到如今,凛冬也不可能再装傻了,但她没哭,她只是看着蹲在地上失态的小姐。
因为她没有任何资格为唐赋生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