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决心

痛苦就人生而言，常常扮演这不速之客，往往不请自到。秦桑伤心极了，豆大的泪水从眼眶中流浪，心中像断了线的珍珠洒落一地。她好像站在一直旋转的风里，看着一件件事静静地从她身边溜过。她看过山河破碎，看过血流成河，在当她以为所有的一切随着她的重生终会停止，一切的一切终会完结，但现在看来不过是新一轮的轮回。

有时候不得不否认自己是那么不堪一击，在命运面前是如此的挫折和颓丧。在黑暗里，秦桑再也不想逞强了，连她的眼泪在投降，亭阁里很安静，静的让她更加痛哭不已。人的生涯那么苍白，苍白得让人有点无力。事实那么残酷，残暴得有点让人悲伤。伤感到那么清晰，清晰得让人有点虚假。

她有那么一刻，希望秦黎如果不在这个世界上，会不会这个世界会变得更好，只要他不是皇帝，那么他所有的顽劣对整个国家的影响都不会那么大。她突然也觉得好孤单，这世上只有她活了两辈子，天下之大，却无人懂她，放眼四望，纵目茫茫。

秦黎被她吼得一溜烟儿地跑了，她一个人瘫坐在地上，眼睛重得抬不起来，长长的的睫羽上挂着起源不明繁重的几滴珠水，眨了几回，晃悠悠跌落下来，视线迷迷蒙蒙的，透过依稀水气，映出一张表情迷迷糊糊的脸。

她迷迷蒙蒙地整理好衣服，打开窗扉让自己透透气，此时的天空灰蒙蒙的，空气也变得浑浊，乍暖还寒的冷风扑打在人心上，她的一颗眼泪留了下来，啪嗒一声滴在窗台上，留下了悲伤的印记。真正悲伤的哭泣，只有泪流，没有惊天动地，却能听见心碎的声音。泪水不自觉地又涌了出来，一种无以名状的疼痛开始随着血液升腾，进入心房，深入骨髓。

她懵懵懂懂地走下石阶，站在湖边任凭风吹干她的眼泪，无情的风，吹散多少绚丽的芳华，带走多少美好的时刻。十五弟和何轩启果然找了过来，何轩启解下白马的缰绳，眼中露出疑问又不敢直白地向她打探。

秦筱十四姐，你怎么眼睛红红地，谁欺负你了？

秦桑没有，只是这里的风大吹迷了眼睛。

秦桑十五弟可否借一步说话？

秦桑的声音沉沉的，冷冷的，与之前打马游湖的她大相径庭。

秦筱十四姐，你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秦桑只是想问问十五弟，他日若能为帝，可否保大梁河清海晏，百姓安乐无虞？

秦筱这……

秦桑见见到他喉结轻轻一动，忽然间少年露出与他年龄并不相符的阴沉表情，在那种面孔之下，仿佛是一种刀锋般的冰寒与凌冽的内心。

秦筱十四姐，这个国家和朝廷都已经病了很久了，我不敢向你保证，但我定当竭尽全力，毫无保留。

秦桑抚摸他的鬓发，想到他小小年纪，对朝局已有如此眼力，也有些自知之明，假日时日栽培未必不能成大器。

秦桑十五弟，你刚才跟我说的事，我答应了，我也会尽我所能，毫无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