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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山河令之故人归

  只是周絮想不通假扮容絮之人的佩剑到底从何而来,难道容家还有人生还!?

  

  龙雀道:“五湖盟五姓兄弟五子分持琉璃甲,容兄弟自己保管钥匙。他们闹翻之后,武库就再也没有打开过,六合心法自那时起就一直留在库中。就算抛开情义不算,那你说高嵩他为何要无端害人呢?不是他那又是谁呢?”

  

  红菱思虑道:“主上,龙前辈说的似乎有道理。更何况那么多人在场,高嵩也不会傻到在自己剑上喂毒然后让人发现是他。我觉得高嵩没有那个必要啊!”

  石见不语:“……”

  

  叶白衣问道:“三尸毒只会让人变成行尸走肉,那后来是谁害得容炫发疯的?你尽管说, 就算是天王老子、玉皇大帝我也饶不了他!”

  

  龙雀道:“那非要论的话,是容夫人。”

  张成岭半信半疑道:“怎么会?”

  石见听到这句话瞳孔放大,难以想象,声音颤抖道:“龙……龙前辈……您,您是在开玩笑吧?我……”发掘到了不对改口道:“容夫人…她……不会的……容夫人和容炫关系不是很好吗?为何……?”

  

  龙雀道:“是,正因为他们伉俪情深,为救所爱之人。容夫人才不惜动用禁术,逆天而为,终致大祸。”

  叶白衣呢喃着:“阴阳册?”

  

  温客行突然道:“阴阳册真的连毒入心脉的人都能够救得回来,那静脉枯死之人呢!?”

  石见怔住,他始终……记得?

  

  龙雀道:“阴阳册若真的有这样的奇效,那神医谷为何不用之救人呢?反要将其封为禁术。所谓生死肉骨,逆转阴阳,乃是一命换命的法子。要补一个人的心脉必要从另一个活人身上挖出一颗心来,谁知后来容兄弟疯癫越来越厉害,竟会失手杀了自己的夫人……”

  

  叶白衣道:“不可能!”

  温客行不可思议道:“容炫杀了自己的妻子?”

  

  石见一阵头晕,手低在太阳穴上,手也在发抖。

  

  龙雀道:“若不是容兄弟铸成大错,痛悔过度下丧失最后一点本心,他也不会自此彻底入魔。继而有之后被天下群雄追杀之事……”

  叶白衣追问道:“岳凤儿的师兄师妹呢?他们又为何不制止!?”

  

  龙雀道:“阴阳册乃神医谷禁术!容夫人擅用此法是永世都回不得神医谷的,圣手夫妇便替她回师门寻访根治之策。武库的钥匙便在那时交由甄家夫妇带回了神医谷。天意弄人,待悲剧辗转传到如玉耳中时已距离青崖山之战没有几天了。他快马加鞭、不眠不休也只赶上了最后一面……”

  

  红菱道:“青崖山一役之事,众人打着追杀魔头的旗号,追杀容炫前辈多半是垂涎武库钥匙。不料容前辈死后一无所获,又把主意打到了甄前辈头上。不惜与神医谷撕破脸皮。逼甄前辈就范?”

  

  龙雀道:“甄兄弟孝义两难全,抵死不肯吐露武库秘密。这些所谓的武林正道拿什么正邪不两立做借口,逼迫老谷主大义灭亲。根本就是想拿神医谷要挟甄家夫妇就范。”

  

  周絮看向温客行,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道:“江湖传闻神医谷二弟子夫妇自甘堕落,结交匪类,被老谷主亲自废去武功随后逐出门墙,老谷主也随之仙逝。名震江湖的神医谷从此一蹶不振,原来背后的故事竟是如此……”

  

  龙雀道:“自甘堕落?圣手甄如玉一生救死扶伤,活人无数!偌大一个江湖在我甄兄弟面前谁敢称高洁?正是因为他高洁过甚,赤子之心,这浊世才容不下他。等这些消息再传到龙渊阁,甄夫人已带着伤残的丈夫和幼子不知所踪。”

  

  

  周絮道:“所以龙伯伯,江湖传闻龙渊阁另有打开武库,是您放出去的消息?”

  龙雀点头应道。

  周絮继续道:“你是怕江湖上的人贼心不死依旧打着甄前辈一家的主意,所以才将所有麻烦揽到自己身上?不惜放弃龙渊阁大好基业将龙渊阁迁至此次,乃至有今日之祸?”

  

  龙雀叹气道:“都是亡羊补牢,没办法的办法呀!除了这样,我也没别的能为大家做的了。甄兄弟他们一直全无音讯,我便寻他们不获,只盼他们一家好好地躲了起来,过上好日子,从此不问江湖纷争。”

  

  龙雀继续道:“只是容兄弟的那两位孩子我至今未找到,若是他们还活着应该和子舒你差不多大了吧……”

  

  周絮道:“龙伯伯您为了朋友不惜做到如此,义气之深重便是比先贤左羊之交,亦不遑多让。人生一世得友如此,九泉之下亦可欣然。”

  

  石见道:“龙前辈,你刚才说在剑上喂毒之人并非高嵩,那你可知容前辈之女是如何死的?”

  龙雀想了想,顿道:“传闻小絮带着小阿砚因恨离开 至于去向何处龙某并不知道。我记得当时门中弟子来报,说容家女儿已被仇家追杀而亡。至于小絮的下落,龙某也未知啊……”

  

  石见道:“传闻有言,是高嵩为了抢夺武库钥匙号召五湖盟盟主之力才杀害容砚的,此事是否是真的?”

  龙雀震惊道:“孩子,这话是谁告诉你的?容家儿女失踪以后,高兄带领五湖盟上下兄弟全力找寻他们二人的下落。高兄曾和我说,若不是他们和容兄弟比武便不会出现这种事情。自那以后高兄便发誓,若他找到容家儿女必定会将他们二人抚养长大。可是天意如此,高兄找了十几年并未找到他们二人。”

  

  

  石见整个人完全呆滞,仿若失了神智一般。她仰天而笑,笑声却如此凄凉。

  原来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她错了,错的如此离谱……

  

  谁告诉她的?是啊,谁告诉她容絮是被高嵩所杀的……

  

  那是一个寒冷刺骨的冬夜,容絮死在她面前。前洞主亲自告诉她的啊……真是可笑,可笑至极!这么多年竟着了那老毒物的道。

  

  石见看着自己的手,指尖上的血迹洗不掉了呢!她的这双手不知沾了多少无辜人的鲜血啊……

  张玉森有何错?陆太冲有何错?安吉四贤又有何错?还有…高嵩……  

  是她亲自葬送了这些人啊……

  

  石见脸颊划过一抹泪痕,头痛感再次袭来。这次她真的错了,错得一塌糊涂……

  兄长,为何…为何会这样……?当初…你不惜耗费最后一丝功力抹去的到底是什么!?难道就是这些吗?

  

  石见越想越头就越痛,红菱一把扶住石见,担心道:“主上!主上你怎么了?不要吓阿菱啊!”

  

  石见没有忍住,一口淤血一拥而出。

  温客行激动地扶住石见,脸上尽是担忧:“阿见…阿见,你怎么了?”

  石见用仅存的力气拉住温客行的衣袖,苦笑道:“阿行……我,有些困了……”

  温客行扶着石见靠墙而坐,道:“阿见……”

  

  石见呢喃细语道:“阿行,我做错了很多事。高嵩…高嵩他不是凶手……是我,是我杀了安吉四贤,是我把所有误解怪在了高嵩身上。也是我为了让他们把矛盾引向高嵩的…… 我错了……”

  

  石见的所有很小,小到只有温客行能听到。

  

  张成岭拜了龙雀为师,龙雀含笑而去。温客行、周絮、张成岭以及石见在龙雀身前磕头。

  不知过了多久,洞内只剩下温客行和石见二人,他们俩久久未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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