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剑

　　跟着鬼谷子来到了堂屋，还在疑惑的繁星只听「砰」的一声，房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关了起来。

　　“你可知为何叫你来？”鬼谷子负手而立背对于她，屋内门窗禁闭且未点灯火，显的阴沉可怕。

　　定了定神，低头拱手道：“弟子不知。”

“你入谷也有十日，为师却从未教你任何功夫，你可曾怨过为师？”他又继续问道。

　　“未曾。”

　　这回到鬼谷子终是转过身来，一只手捋着胡须，眼神难得的慈祥起来：“这几天听了聂儿他们对你的评价，心性层次很高，如果是普通人家弟子，连续十日不见师父怕是早就打道回府了。”

　　听闻繁星轻笑了一声：“师父说笑了，师父能收繁星为徒已是大恩，感谢还来不及，怎敢怪师父呢？”

　　“嗯。”听了繁星的话，鬼谷子的眉眼也放开了不少，他手一挥，繁星只感觉身体被一股力量抬了起来。

　　“谢师父。”

　　“此次叫你来是有个问题要问你。”

　　“师父请讲。”

　　鬼谷子坐在了软垫上，认真的看着，缓缓开口道：“你，可想学剑？”

　　“剑？可是师父您不是说……”不是不教她剑法的吗？

　　“这剑法并非鬼谷派的纵横剑法。”说着他伸手从背后拿出了一把剑放在了桌子上。

　　繁星定睛一看，发现这正是恩人的那把「夜噬」：“这……师父怎会有恩人的剑？”

　　“是他交给我的。”鬼谷子看着剑身，眼里的情绪一闪而过：“是否要学它，全凭你的意愿。”

　　繁星看着夜噬，她那时候也听到盖聂与卫庄的谈话，知道这把剑并不好运用，除非心性足够坚定……等等，心性？

　　“难道这几日师父是为了……”

　　反应过来的繁星惊讶的看着鬼谷子，只见他点点头。

　　“不错。”他指着面前的垫子，繁星示意坐了过去，只听他又道：“《孟子·尽心上》曾经说话‘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知天矣’；心，指所谓天赋的恻隐、羞恶、辞让、是非之心；知性，指认识所谓天赋给人的本性，即仁义礼智“四端”；孟子认为，人们要是能扩充和尽量发挥自己的‘本心’，就能认识自己的本性——四端，因为‘本心’当中就包含着自己的本性，一旦‘知性’，进而就可以认识‘天命’。”

　　“尽心知性，尽性知天……”繁星喃喃的说道：“师父我知道了，我要学剑法。”

　　“你，决定了？”鬼谷子反问道。

　　“嗯！”

　　看着眼前虽然身段矮小，却有着同龄人不能与之相比的机敏和心智，鬼谷子缓缓点点头，坐起身来，从怀里拿出两张纸和一把竹简交给繁星。

　　“这是剑谱你拿着，这里还有练习夜噬的内心功法，它可以帮你继续稳定心智，带你走出迷茫。”

　　接过剑谱和功法，繁星跪在地上向鬼谷子磕了一个响头：“谢师父。”

　　“星儿，你有着同龄孩子没有的决绝，既然是自己决定的路便要走完，知道吗？”

　　“是！”

　　临走前，繁星顿住了脚步，回头望向鬼谷子：“师父，弟子有一事不明。”

　　“说。”

　　“我在第一次见二师兄的时候用了此剑，却并没有迷之心智，这是为何？”

“那是因为你当时心智纯粹，毫无杂质，一心只想保身后之人。”鬼谷子慢条斯理的道：“七宗罪：傲慢、妒忌、暴怒、懒惰、贪婪、饕餮及色欲每一个都会另人进入歧途。”

　　“……弟子明白了。”

　　※

　　回到自己的房间，繁星听从鬼谷子的话，先从功法开始练起，她的理解能力很好，功法并不难，而且与鬼谷的内心功法并不冲突。

　　按照鬼谷子的说法，他只能教一些基础的剑法，太过深入的剑法语言与内心功法所结合，所以得让她慢慢领悟。

　　而且，她学剑的这件事目前不想告诉盖聂和卫庄，因为如果让卫庄知道了她练这把剑，不知会说什么风凉话，所以还是暂且保密的好。

　　看着桌子上的夜噬，繁星拿出一块布将其裹住，放在了墙角不起眼的位置。

　　“心无杂念，才可发挥真正的实力……”

　　虽然是练剑，但还是先用其他的剑比较好，如果被剑吞噬的话真是得不偿失了。

　　※

　　在鬼谷的日子日复一日，白天跟着盖聂和卫庄修炼，晚上在鬼谷子那里请教剑法。

　　“嗯，能教你的剑法也就这些了，剩下的就要靠你把剑谱的招式与功法结合了。”鬼谷子收剑看着气喘吁吁的繁星说道。

　　“是，弟子知道了。”

　　“那把弓你有没有再试着拿起过？”

　　鬼谷子突然的提问让繁星一愣，但还是很快的回答道：“没有。”

　　自从拿过那一次后她就没有在试过，因为怕事半功倍，她准备足够有信心时再去尝试。

　　“你且可以再去试试，运用功法，说不准会有成效。”语毕进入了内室。

　　消化完鬼谷子的话，繁星迫不及待的奔向练习场。借着月光，她很快就发现了那把弓，带着忐忑的心情，手握在了弓上。

　　扎起马步，气运丹田，全身的血液也热了起来，手一用力将弓拿了起来。

　　“诶诶诶？！”因为知道弓很重，所以她几乎用上了浑身的劲，却没想到拿起来时并没有第一次那么沉，一时收不住力向后倒去。

　　后背没有传来与地面接触的冰冷，而是……软软的？

　　“你还要靠到多久？”低沉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吓得繁星直接向前蹦去。

　　“二、二师兄？！”见是卫庄，繁星做了几个呼吸将惊吓收了回去。

　　“深更半夜的你……你拿起来了？”卫庄本来想叱责她一顿，却在看到她手中的弓时转了口。

　　“看！我做到了！”繁星兴奋的说道。

　　她的眼睛生的极美；如黑珍珠般闪着光芒，仿佛一泓清泉盈盈流动，随着心情的微风泛起阵阵雪亮的涟漪，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魅力。

　　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稳如泰山的心不免一动，突然想到刚才的柔软和衣服上的温度……

　　被这种想法吓了一跳的卫庄收回心神，面无表情的看着繁星：“在二十日之内能做到，说明还有救。”

　　一如既往的讽刺，将他刚才怪异的心情压制了下去，恢复了他一贯的风格。

　　“就知道嘴里没好话……”繁星嘟囔了一句，以卫庄的耳力当然一字不漏的听到了，但出奇的没有在说话，反而是拿起了她手里的弓上下掂量了一下。

　　“这把弓乃是师父机缘巧合下得来的，一直没见他拿出来过，没想到现在居然给你这个小孩用来练习。”卫庄看着手里的弓，惋惜的说道。

　　“我知道这是一把好弓，我不会浪费的！”繁星不服气的将弓抢了回来，月光下通体漆黑的弓面上透着红光。

　　“那就让我看看这把弓在你手里的价值吧。”卫庄手一挥，繁星伸手接住，发现是一支箭，箭头跟锋利而且还带有倒刺。

　　“这是？”

　　“就射那个木桩吧。”卫庄指着前方的木桩说道：“不近不远，对你刚好。”

　　这是再说她的实力也只够到那个木桩？繁星看着木桩，也不过五米的距离，她这是被小看了？！

　　心里冒出无名火来，侧目怒视卫庄一眼，将箭搭在弦上，拉了一个满弓，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木桩的一点。

　　手松，箭出。

　　只听箭破空的声音和木桩断裂的声音，那箭直接射穿过了木桩，定在了后面的七米开外的树上。

　　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让卫庄一时间楞在了原地，直到看到一只手在自己眼前晃才回过神来。

　　“嗯，还真是始料未及。”卫庄捉住繁星带有薄茧的手：“还算有点价值。”

　　“那当然……呃！”因为一时生气，这一箭是用了内力的，但她对内力的运用还不是很熟练，脚下有些飘忽，最后崴了一下直接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