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允顿了一下,他没想到沈温眉是因为担心他才留了下来。想到这儿,心里似乎畅通了不少,倒是没那么气了。
反正也劝不走,给她指出了路线也不走,硬是非得跑回来,如今还是这样。
谢允"算了。"
谢允"跟就跟吧。我们去把那群倒霉蛋放出来,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三个人走走停停放了大半的人,就是没找到李晟。别是已经被那啥了吧……
就在沈温眉开始因为压力太大而胡思乱想之际,前面的谢允突然刹住脚步,少女一下子撞到他坚挺的后背上。
沈温眉"怎么……"
谢允伸出一根手指。
谢允"嘘。"
他的神色实在是太严峻了,沈温眉下意识屏住呼吸,渐渐的,一阵琵琶声从满山壁的喧嚣中传了出来。
刚开始只有纤纤一线,尔后越来越清晰,竟如同在耳边响起似的,将所有喊杀与杂音一并压了下去。
那琴声并不激昂,反而凄凄切切的,低回婉转,甚至有气若游丝的断续感。
谢允"哭妆。"
沈温眉"什么?"
沈温眉诧异道。
谢允"一段唱词。说的是一个美人,红颜未老恩先断,灯下和烛泪哭薄幸人,胭脂晕染,花残妆,悼年华。"
就在谢允话落之际,正下方的房间座椅上突然出现一个人——那是一个宽肩窄腰的男人,手上抱着琵琶。
披头散发,红衣飘逸,随时能乘着风飘去似的。那如泣如诉的琵琶声忽的一顿,他微微低头敛衽,行了个女人的福礼。
然后开口,声音很柔。
.「木小乔」"沈先生大驾光临,也不知事先通报我一声,实在有失远迎。"
沈温眉圆了眼睛,她见那人分明是一个身量颀长的男人,这一开口,却又是个女人的声音。
红衣男子口中所提到的沈先生就是站在他面前的一群人中为首的那个黑衣中年人——他的身影微微佝偻,看起来没精气神。
沈温眉"是他?"
沈温眉嘀咕着。
卧槽,这不是地牢里面那个说话喜欢危言耸听的病秧子前辈吗?
果然是最强反派,她跑了真正确。想到这儿,沈温眉为自己考虑周全的聪明才智点了个赞——不愧是我。
谢允听到身旁人儿的小声言语,眉头一皱,转过头来语气有些讶异。
谢允"你认识?"
沈温眉"没有,地牢里恰巧和他碰过一次面,他救了我。"
谢允一滞。
谢允"厉害啊小鬼,能被地煞之一沈天庶救——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沈温眉"没有,我跑得快。"
谢允"不过,你还是小心一点,沈天庶不是什么好人。"
谢允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黑色衣服的中年男人,他面露笑意,微微咳嗽了几声。
.「沈天庶」"不速之客,多有叨扰,朱雀主别来无恙啊。"
木小乔抬手拢了一下鬓角,轻声细语道。
.「木小乔」"我是个末流的小人物,天生苦命,跑江湖讨生活,与沈先生往日无冤来,近日无仇。"
.「木小乔」"您有什么差遣,尽管吩咐就是了,何必这么大动干戈?"
沈天庶沉声道。
.「沈天庶」"确有一事相求。"
朱雀主木小乔轻轻拨动着琵琶弦。
.「木小乔」"洗耳恭听。"
.「沈天庶」"可否请朱雀主自断经脉,再留下一只左手?"
沈温眉"……"
这病秧子找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