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朔

“我没事的，你看，我的眼睛不是变回来了吗。”

慕浔的眸色变回了原来的晶蓝，他摸了摸诺灵的头，语气很是宠溺。

诺灵这才松开了拥抱，不过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又生气又心疼。

艾因向慕浔传递了一个赞赏的目光，他们昨晚的合作很顺利。

失乐者在笼子里发出凄厉的叫声，它们的呼声朝向乐园某一处，似乎在传递什么讯号，风砚缩了缩脖子。

“真是瘆人。”

他蹲在一处笼子前面，打量这些失乐者。

“朋友，我以后该不会也变成你这样吧……”

时雁卉打量着被捕获的怪物，它的肢体表面异化出坚硬的附着物，末端有锋利的趾甲，包裹着鳞片——再往上，她看到了它的面部。

它的面部，黑色鳞甲从脖子那里一直长到耳朵边上，嘴的位置是一个突起的喙，然后是它的眼睛。

金色的瞳仁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紧接着，两颗浑浊的液体从那双眼睛里掉了出来。

“阿霄？！”

她忘不了少年跑进白雾前的眼神，即使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她也非常确定这就是他。

时雁卉忍不住颤抖，这时，一只手抓住了她，她回头一看，是艾因。

“是阿霄……”她的声音很轻，这个时候她才明白，为什么当时艾因会毫不犹豫地枪毙那名战团成员，为什么风砚的眼睛也慢慢变成了金色。

其实真相早就在她面前了，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来自异世的她始终无法确定。

失乐者，是由能力者异化而成的。

瞳孔逐渐变成金色，是他们逐渐失去自身意志的信号。

“记住，失乐者不是人。”艾因的话在时雁卉耳边响起，在提醒她，也是在提醒自己。

慕浔握紧了诺灵的手，她的手也有些冰冷。

“如果有一天，连我也失控了的话，那便杀了我。”

曾经，他对她这样说过。

现在再次回想起这句话，才发现这个时候比以往更加接近失控。

“别想了，去睡觉吧。”艾因对时雁卉说，拉着她离开了这里。

将失乐者控制好后，其他人渐渐散去，慕浔和诺灵也回了集会所休息。

在上楼时，时雁卉停止了脚步，艾因也停了下来。

“艾因，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

“时雁卉，不必和我说抱歉，说到底，还是我把你拖了进来。”

“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你，为什么要和我缔结单向印记？”

“我只是在赌，”艾因顿了一下，“赌你能走到最后。”

现在看来，在这场赌注中，他确实很正确。

“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又能帮上你什么忙呢？”时雁卉问道。

艾因听到后，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到时候我再认真地拜托你，你再考虑要不要答应。”

在不知不觉中，他们也已经经历了许多。

一开始她还以为他不近人情，现在相处了这么久，才发现他也有柔软的一面。

他们彼此之间，不仅仅是合作关系，更是伙伴，是彼此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