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流【四】
“水师兄啊水师兄，你要强了一辈子，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局。”裴茗站在师无渡的墓前，有些事情他不愿想可是终究还是发生了。
堂堂水横天，到头来也就是他和灵文还有宅心仁厚的仙乐太子来送葬，亲生弟弟不知所踪。
“你是白话真仙吗？”裴茗轻笑。
“不是。”临安与裴茗坐在皇城最好的酒楼里看着一身破破烂烂的师青玄：“人生真的很奇妙，明明是仇人偏偏留了最恨的那个一命。”
裴茗：“水师兄不是死了吗？”
“谁说黑水沉舟最恨水师大人了。”临安叫来店小二嘱咐了几句然后给了店小二一颗夜明珠。
“难不成是青玄？要知道他可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才是最可恨的，”临安看着店小二指挥着几个大汉拿着食盒向乞丐堆走去继续道：“不知者无罪？太偏颇了，若是风师大人再坚强一点水师大人何苦冒险一试？不然，黑水沉舟为什么会问‘白话真仙真的很可怕吗’，不得善始不得善终，说不定说的是他二人之间的这段缘分。”
“……”裴茗似乎想到了些什么然后说道：“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照抚青玄了。”
“风师大人人很好的，在上天庭的时候他对我照抚颇多。”
临安放出一只白色的小鸟，胖墩墩的十分可爱。
“去吧。”
小鸟轻轻飞走落到了师青玄身边的树枝上。
“挺可爱的。”裴茗看着小鸟想了想：“不过，这不是它最初的样子吧。”
临安笑而不语。
裴茗耸了耸肩道：“闲来无事，可否愿意陪我走一走？”
“嗯？怎么不去找你的那些红颜知己？”
裴茗揽着临安的肩笑道：“你这语气我怎么觉得有一股酸味，哎呦，疼！”
“裴将军，慎言。”临安收回掐裴茗后腰的手十分平静的说道：“我想泛舟游湖。”
裴茗龇牙咧嘴的揉着后腰说道：“你可真是太不可爱了，竟然掐我。”
“好了，好了，你不要摆这副怨妇脸了。”
裴茗：“真的很痛！”
临安：“……”
临安：“要我哄哄你吗？”
裴茗：“……还是不用了。”
夕阳西下，这片湖水被染成了金黄色，波光粼粼的十分好看。裴茗看着侧卧在小舟上逗弄游鱼的临安：“你倒是好心情。”
“也许吧。”临安收起手指坐了起来说道：“现在呢，积压的情绪消散些了吗？”
“……”裴茗微愣：“你倒是敏锐。”
临安想了想：“人之常情而已，你也在担心某一天自己会不会落得跟水师大人一样的下场。”
“兔死狐悲而已。”
“……”临安不可置否，忽然一阵天旋地陷。
“你怎么了？”裴茗拉住了临安心有余悸：“要不是裴某抓住了你，你现在可就喂鱼去了。”
临安抽回了手揉了揉额头道：“无事，只不过是我太累了。”
“累？”
“最近记忆在一点点的回来，回来的越多就越感疲乏，说不定我就快消失了。”
“……”
“你这是什么表情？”临安点了点裴茗的额头笑道：“只是入此门为此法可解，因果循环而已。”
裴茗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你刚刚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人。”
“愿闻其详。”
“是我用尽全力也见不到的人。”
“见不到了？”
“是啊，再也不能遇见像她一样的人了。”
临安看着裴茗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个画面，一个男人被困在敌军重围，一支利箭穿透了头领的喉咙，那一天也是这样的血色残阳。
临安突然感到胸闷气短，侧过头一摊黑血顺着喉咙流了出来。她连忙一算，心道遭了。
“你这是……”
“事出有因，我先告辞了。来日再聚。”
一枚枫叶飘然而落，裴茗无奈一笑：“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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